褚酌夕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出云巢,一路上不知撞倒了多少东西,不过归功于陈思守,没人敢拦她。
眼看她快要撞上路边的花坛,像是没看见似的,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面色更是白的吓人,额发几乎完全被浸透,直到有人伸手将其一把拉入怀中。
“褚褚,褚褚!”
贺从云只顾着钳制褚酌夕的挣扎,压根儿来不及细问什么,他只知道褚酌夕现在的状态已然差到了极点,压根儿听不进他说话,因为猞猁。
贺从云抱她抱的很紧,箍着她的腰背,紧到褚酌夕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陈思守的办公室里,听到那支不合时宜的铃声,浑身都在打颤,直到胃部再次翻涌,猛地推开面前的人,扶着一旁的石墩子剧烈的干呕起来。
她的胃里早已经没了东西,只是强烈的不适感依旧控制着她不住的痉挛。
贺从云见状,连忙拧开水递给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察觉到身后的触感时,褚酌夕本能的扭头避开,随即在看见贺从云的一瞬间又猛地僵住。
“贺…贺从云?”
“是我,褚褚,是我。”
褚酌夕的动作有着一瞬间的滞顿,她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这个时间贺从云会出现在岚北,只是本能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我刚刚……”
她站起身,无意识的跟贺从云拉开距离,低垂着眉眼贴住墙根儿。
她刚才的行为是本能的反应,她也并非是不相信贺从云,只是陈思守给她的教训,还有他最后所说的话,此刻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拔也拔不掉,即便她再做掩饰,身体的本能却还是规避不了。
“对不起…”褚酌夕依旧重复着,避开了贺从云想要搀扶她的动作,“那个…我…我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贺从云拧了拧眉,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看着褚酌夕一个人独自往前,扭头深深望了眼背后的大楼,随即跟上褚酌夕的步伐。
他不知道她要走去哪儿,只是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褚酌夕坐下他就坐下,褚酌夕站起来继续走他也就继续走。
约莫正午,烈日当空,贺从云终于忍不住走上前,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随即将其轻轻带进怀里,“跟我走,好吗?褚褚,跟我走。”
贺从云原本将酒店订在距离云巢不远的地方,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形,他只好重新定了一间距离稍远的。
打车约莫半个小时,直到车子稳稳停在酒店前,后座上的人儿依旧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装的。
贺从云没法儿,只得独自下了车,站在车窗外摸了摸口袋,今天没带糖,随后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他看见褚酌夕的睫毛不安的颤了颤,于是只好出声儿提醒道,“褚褚,我要抱你了。”
话毕,方才穿过褚酌夕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来。
直到上了电梯,他才觉得怀里的脑袋是真切的靠在了他的肩上,不留余地的。
“对不起。”褚酌夕的声音很轻,几乎只是气音,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了。
贺从云并不出声儿,直到将人放在床上,抽了她腰后的手枪,随后轻轻捧着她的脸颊安抚般动了动拇指。
褚酌夕仍旧闭着眼睛,但他知道她没睡着。
“不用说对不起,没关系,我不问你,你什么时候想说再告诉我,没有期限,总之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