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径山的时候将近夜里十二点。
今天市局的工作量大,附近几个公安局送来的人加起来,统共就有十来个,还没算上一些稍远的地区,短时间内压根儿送不过来的。
若非裴副队一个劲儿的催,几乎是往外轰着将她俩送出门,褚酌夕还想再多帮着忙活一会儿,毕竟审讯的进程越快,后续的进度跟的也就越快。
车子刚刚驶离市局,贺从云就发现身后不远迅速跟了辆出租车上来,一直跟到青径山外,不远不近的,直到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褚酌夕看着后视镜,眉梢漾起笑意,“不用管她。”
手机上统共二十来通未接电话,虽然她已经用简讯告知了李知遇去处,可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她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刚把贺从云拉到身前挡着,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儿伴随着李知遇过分关心的谴责,紧急刹在贺从云眼前。
“怎么才回来?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拆线拆到市局去了你?你怎么不明天再回来?”
“紧急情况。”褚酌夕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腕表,“零点了。”
李知遇的话堵在喉咙里,憋出一串咳嗽。
“吕泊西已经睡了吗?”贺从云推着她往前。
“没呢。”李知遇给她让开一条道,没好气的,“在打游戏,帮你喊他?”
“不用了。”褚酌夕扭头指了指电梯,“在这等会儿,还有一个人。”
“什么人?”李知遇纳了闷儿,但还是依言停下脚步。
话音刚落,电梯门即开即关,李知遇回头的一瞬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伫立在电梯间,热辣的背心短裤加高跟鞋,挎着个小背包,视线穿过她的位置投向走道,就跟没看见她似的,一瞬之后又慌忙把电梯给关上了。
李知遇愣了一瞬,不信邪地揉了把双眼,“谭…谭菲?”
彼时吕泊西站在门口,手里的游戏刚刚打到半途,还没结束,噼里啪啦的厮杀声儿冠绝于耳,木着一双眼睛微微诧异。
“你说这是什么?”
他看着手里那只小小的黑色u盘,心头狂跳。
“录音,有关于你父亲。”
廊上安静了一瞬,褚酌夕看向他的神色稍加缓和,“听听看吧。”
贺从云将她抱回到客厅里,脚底的伤口有些发痒,褚酌夕脱了鞋袜,忍耐着蜷缩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饿不饿?”贺从云蹲在她面前,“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想吃点什么吗?”
“都行。”褚酌夕压根儿懒地睁眼。
同一时间,几乎是在褚酌夕进门的同时,电梯门再次打开,谭菲先是探头,打量了一眼明亮的走道之后又迅速缩回到电梯里,生怕被人瞧见。
结果就是一看之下,顿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使劲儿揉了两把,直到确认褚酌夕的确是跟一个男的同时进了同一间屋子,且走道上余下的两位半点儿居然诧异的姿态也没有,于是终于舍得跳出电梯,三两步追上前,却终究抵不过贺从云随手关门的速度。
“喂!”
“砰!”
“……不是…喂!是不是走错了啊?”
谭菲不明白,刚刚那个男的不是市局的人吗?她可是以为人家是顺道送一程,这样等夕夕下车的时候,坐着轮椅回去的路上肯定不方便,她正好趁虚而入,指不定夕夕一高兴,还能留她住一晚上呢!
可是现在呢?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不仅跟那个男的进了同一间屋子,李知遇还能傻愣愣地站在走廊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为什么!
“你瞎啊!”
李知遇还沉浸在谭菲忽然出现的诧异当中,尚且没回过神儿来,“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