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坛子吗?」
薇拉菲尔招手挥来布鲁斯,没有绳子可绞,他就绞手指。
「有,但都很大……」
「带我去找找。」
薇拉菲尔弯腰把手伸向他,但布鲁斯不知道怎么的直直摆头。
「姐姐,你跟好我吧。我这下先不牵你了,下次再见的时候我再牵你。」
「怎么了?因为我不能抚养你的事情生气吗?实在抱歉,但借养在你姑姑家是最好的选择,我带你去见她。」
他摇摇头,直直地走开了,薇拉菲尔见状也跟上了,他在羊圈旁边五十英尺的地方停下了,那里有一块地是秃秃的,看上去像从没生长过植物一样,和周围绿油油的草格格不入。
薇拉菲尔看着他开始徒手刨坑,她走上前蹲下,裙摆像个蘑菇一样,和地面形成一个封闭小室。
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突然反应过来,布鲁斯不愿意牵她的原因之一,应该是怕弄脏自己的裙子。
她小跑着去了后院,这里她几乎没有来过,只是刚刚煎了个蛋,还有前两天在这里住着时换洗晾晒衣服时来过。
她从绳子上取下所有衣服,拿了走时前天晚上洗的裙子和羊毛衫进了内屋换上,虽然有些透风,但无伤大雅,毕竟还有毛衣。
换好衣服之后她拿起墙上的短镐朝着布鲁斯的方向走,土堆已经有半人高了,布鲁斯还在挖。
「泥土这么松吗?居然给你挖上来这么多?我来吧,你走开一点。」
薇拉菲尔上前挥动锄头,大约深两米的地方挖到一堆破碎的瓦罐,和几个大坛子。
「这是爷爷埋的吗?怎么埋得这么深?」
她上前抱住两个,猛地起身还踉跄了一下。
「这里面有东西?听上去还是流动的……爷爷埋酒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的……爷爷两年前埋的……」
薇拉菲尔在坑里举着酒坛子往上递,心里庆幸自己身高178,举个大坛子往上绰绰有余。
良久这个酒坛还在她手上,她才反应过来上面的人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儿童,他怎么可能拿得起这么重的酒坛子。
她又放下酒坛,砸在泥土里发出重重的落地声,她忙看坛子坛体,幸好没有碎。
「布鲁斯,去找根绳子过来。」
她朝洞口喊,等了好一会儿布鲁斯扔下几条条两米长的绳子。
绳子太短了她就只好两坛绑在绳子两端,总共七坛。
她又在边上挖出小楼梯,踩了两脚确认结实,首先提着两个坛子上去了。
「姐姐,有字……」
薇拉菲尔刚准备继续下坑,听见声音于是蹲下,找到他说的字。
「珍藏十四年,共六坛,等待时机再取出。」
薇拉菲尔默念出这几个字,两年前,布鲁斯四岁,珍藏十四年,那时候布鲁斯十八岁。
「姐姐,写的什么啊?」
「没什么。」
说出来徒增难过,她又提起两坛酒放了回去,把每一坛都掂量了一下,分清了那个不一样的坛子,她端着坛子放到一边的草地上,拿起锄头重新将酒埋起来。
「回屋子里去,我一会儿叫你的时候,你就去那棵柳树下。」
「好。」
薇拉菲尔打开了坛子,空空如也,这本就是原本没有绑上的那坛,怪不得她没注意到。
她去了老布鲁斯沉睡的那间屋子,最后犹疑了一下,心里想着普莱奥希尔,她那么喜欢爷爷到最后也没有见他最后一面,走之前爷爷和所有人交谈了一番,会不会在那时爷爷就已经明白这是最后一面?
「快……」
爷爷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呢?
快什么?快来?快走?快让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