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512.第三章 回春(1 / 2)

rapper大概是歌谣界的艺人里最不在乎容貌的存在,他们只要在舞台上够霸气就行。

殷志原如今就是这个状态,台下的小胖子在舞台上非常能镇场子,帅到他表演时整个场子都在为他尖叫。

坐在导演组导播台的姜南柯没叫,她托着下巴望着各种摄像机拍出来的各种角度下的殷志原,发呆。

自那一句‘世纪情侣’后,姜南柯就知道她应该跟殷志原切割了,不论青春里的他们有多美好,或者应该说,就是因为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们的关系始终那么好,她就更应该同殷志原告别,这是为他好,为他们好。

可是那么多年的关系,那么美好的青春,如果人类永远能按照理智能行动,又哪来的感情控制人生走向呢。

理智告诉姜南柯,她必须离开殷志原,拉黑、绝交,切断一切联系,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偏偏感情,姜南柯做不到,也不舍得,光是想想,就哪哪都不舒服。

他们这些年的联系其实不多,殷志原很少主动联系她,除非她出了什么意外,媒体还曝光了,事情闹大,非常不好解决,殷志原才会联系她,目的就一个,你需不需帮忙?

姜南柯也很少主动联系他,对方压根没出过什么会被媒体曝光的意外,她跟殷志原见面多半都是在某个大型的活动上,工作场合偶然碰到,如果后续有聚餐就一起见一面聊一聊叙叙旧。

他们这种很偶然才会见一次的关系其实不太能归类到至亲好友的范围,可他们就是好友,是永远能交付后背的好友。

他们的‘友情’坚固到,姜南柯被带去中-央地检时,她谁都没说,殷志原就那么出现了,她就什么都能告诉他。而殷志原同样也没有跟任何人讲他所谓的三代身份,而姜南柯只是好奇问了一句,他就什么都说了。

他们谁都没有特意隐藏什么秘密,他们单纯觉得那些事没有特地说出口的必要。可他们都能轻松随意的跟对方说出,本就不算什么秘密的话语。

姜南柯很肯定,如果某天她出现了类似众叛亲离的场面,殷志原也必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人,哪怕这样的人她自信不会少,不会只有殷志原在,但殷志原任然是必然会在那个。

姜南柯还能十分肯定,她在殷志原的小世界里,也必然是一定会站在他身边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多年的关系,要绝交,要断绝来往,谁能狠得下心?反正姜南柯做不到。

可她得做到,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那么做,她要做正确的事。

台上的rapper在表演结束的定点位,目光直直的看向镜头,艺人背后的大荧幕给了他特写,台下观众的尖叫声能掀翻屋顶,如此帅气的舞台值得观众的尖叫。

导播台里不知道谁赞叹了一句,“不愧是一代团,殷志原他们那帮人,只要登上舞台就能统领天下。”

同属于‘那帮人’范畴的一代团代表姜南柯不自觉的点头认同,脑袋点下去,唇边却溢出叹息,她要跟这样的人绝交吗?

歌谣大赏的直播很顺利的结束了,之后的聚餐姜南柯本不想去,是拜托她来帮忙的小伙伴死活拉着她说怎么都要敬她一杯酒多谢的,她走不掉,只能去。

她去的聚餐场合没有殷志原,这种大型舞台结束后的聚餐跟艺人关系不大,他们想去也行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工作人员自己聚会,艺人跟艺人玩,他们自己组局找地方。

两边都不在一个场子,喝酒碰杯的也不是同一拨人,双方本该见不到面的,双方本该就此断绝来往。

殷志原和姜南柯是有默契的,他们的默契足以让彼此了解,中午姜南柯在车里跟殷志原说出的‘我们真的要绝交吗’就是信号,而殷志原说出的那句‘我们为什么走散了’就是答案,他明白她想什么,他同意了她的决定。

双方无言的默契让他们彼此都明白,今天之后,哪怕以后再偶然碰面,两人也只是点头笑笑擦肩而过的关系了。

但命运有时候是会眷顾有情人的。

零点已过,从2012年12月31日的零点跨越到2013年1月1日的深夜,姜南柯结束了聚餐。

她喝了点酒,不多,有些微醺,上了车本想直接回家,却突发奇想,让司机开去南山。

曾几何时,跨世纪的那天,姜南柯本该逃离跨年直播的节目冲去南山,但她没去。如今过了十二年,她要跟那个人分离了,她却想去南山看一看。

彼时的小情侣有过非常多关于南山的约定,一来这是情侣约会圣地,二来就是南山上可以挂情人锁。当年的小情侣肯定想去。可惜情侣们都太忙,平时能见一面都难,何况南山还那么多人,根本去不了,约定就只是约定,从未实现过。

今年的‘首尔歌谣大赏’就是卡着年末的最后一天举办的,哪怕现在零点早就过去了,但天还没亮,晨光还未亮起,深夜好似就还是昨日,还没有跨年。

姜南柯在凌晨三点左右抵达南山的山脚,开车的司机和跟车的助理都不放心她在这个点独自上山,司机还提议他们可以从山道开上去,也能抵达看日出的平台,好达成突发奇想要来南山看日出的老板的想法。

车里一共就坐了三个人,另外两个都在劝,姜南柯也就同意开车上去。

车开上了距离挂情人锁不远的平台边,要上平台就得步行了。姜南柯在此地下了车,助理要跟,她摆手说不用,基于离的也不远,助理也就在车上等着。

白天的姜南柯是去颁奖礼当导演的,她不是艺人,不用登台,打扮的很日常,如今身上还裹着黑色长款羽绒服,从头包到脚,头顶还戴着棒球帽,再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上,基本就露出一双眼睛,像黑夜里的‘幽灵’,飘飘忽忽就上了平台。

都已经后半夜了,姜南柯本以为这里应该没人,没想到人还不少。一对一对的情侣分布在各个角落,可能都是卡着特殊的日子来南山挂情人锁,也顺便看看跨年的日出。

人家都是情侣,独自一人的黑色‘幽灵’就有些突兀。姜南柯远远看到那边人有点多时,就有些退缩,想着自己是不是太无聊,来这干嘛都准备撤。

可又想着‘来都来了’,再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顶多再等几个小时就能看到日出,这时候再走好像更矫情,干脆就在各路情侣的注目礼中,环顾四看,准备找个无人的角落也蹲过去。

平台上属于挂情人锁栏杆的那周围是没地儿了,情侣都扎堆蹲在那,可能就等着伴随着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挂情人锁祈求天长地久呢。但卖锁的那个地方没人,店铺是关上的,店铺外面有个简易的遮阳伞,伞下有塑料桌椅,大概是四处漏风,也不隐蔽不适合悄悄说情话,桌椅就都是空的。

姜南柯溜溜达达往那边走,刚坐下,另一个人出现在她视线里,在不甚明亮的夜色里,伴随着周围的小夜灯,就那么漫步而来。

起初姜南柯并没有看出那是谁,她还在脑补对方也是个单身狗,以及她要不要换个位置。等走进了,等那人脚步微顿,等对方很可能也看见了她,看出了她,在那人继续往前迈步时,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此情此景此地,这样的相遇在姜南柯的世界观里不是命运使然,而是命运的戏弄。

人靠近,还没坐下,姜南柯就拉下羽绒服的帽子,推高了棒球帽的帽檐,戏谑的开口,“你别跟我说你跟踪我。”

殷志原闷笑一声,一手拉开她对面的塑料椅,另一只手掏口袋,人坐下了,口袋里的罐装咖啡也掏出来了,再解释,“我先来,突然渴了回车上拿喝的而已。”说着把咖啡递给她,语气十分轻松的询问,“我来是心有不甘,你来是为什么?”

没有接咖啡反而掏出一包烟来的姜南柯也很是大无畏的讲,“我难道是什么冷血动物吗,就不能舍不得?”说着话还把烟盒砸过去了。

烟盒集中胸口的外套,反射性伸手按住的殷志原笑得见牙不见眼,罐装咖啡又塞回了口袋里,脸上的笑容藏在低垂的脑袋下,他边拿烟边说,“我来的时候以为这边会没人,上来一看到处都是人,我都后悔了。”

姜南柯无限认同,胳膊伸长让他分一根烟过来,顺带吐槽,“我刚才差点走了,这大半夜的哪来那么多人。”

差点笑出声的殷志原咽下笑意,边递烟边说,“来都来了是吧?”

姜南柯没压抑笑容,轻松笑开,接住烟回,“是啊,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见都已经见到了,烟都已经点燃了。那....聊聊呗。

聊什么呢?聊曾几何时,我来过这里。

殷志原夹烟的手指指着聚集了最多情侣的栏杆方向,坦然说出,“99年跨年的那天,我就在那等了你一个晚上,等到太阳都出来了,你也没出现。那天的人比现在还多,那天好多人在这边放烟花呢,还有警察巡逻,都是过来跨年的。”

这是姜南柯不知道的过往,她有点好奇,“警察巡逻是为什么?”

“人太多了吧,防止火灾?”殷志原瞟了她一眼,“你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没告诉你我来过?”

姜南柯撇嘴,这还用问,“你都没等到人,那么丢脸的事你好意思跟我讲?”

这次没憋住笑的殷志原用力点头,就是说啊,太丢脸了,顺势问她,“你有没有什么很丢脸的事没告诉过我?”

时隔多年,事已至此,姜南柯也就讲了,“我当年哭的好惨,就是你冲到我们宿舍,我正在被李绣满那老头揍,我一边觉得被你看到那个场面太丢脸了,一边又难过我们真的要分手了,哭得超级惨。感觉这辈子都没哭的那么惨过。”

彼时,女团队长因跟男朋友出国被迫分手,忙内就说出国为什么要分手,我们帮你凑机票你飞去找他啊。找男朋友的队长,在队友的协助下,趁着女团要出国演出去机场准备飞的机会,从经纪人那偷了护照带着柳真飞去见男朋友了。留下的刘秀英和姜南柯,就被‘毒打’。

彼时,男女朋友正在冷战期间,殷志原扛不住那样的冷战,终于憋不住冲到女孩子的宿舍,疯狂砸门。就在他把门之时,屋内的女孩子们正在挨揍。他砸开了门,开门的李绣满也呼叫了他的社长。自此小情侣的地下恋彻底曝光,两家社长化身王母,创造一道银河,彻底斩断了这对情侣。

他们就是这么分手的,凄凄惨惨的分手。

即便时隔多年殷志原也没好意思说,他当年哭的也很惨,但他并不避讳说,“你跟柏原崇曝光恋情的时候,我飞了趟日本,本来想去找你,可我刚落地东京,又立刻买机票飞回来了,在飞机上哭的也挺惨的。”

姜南柯一声笑叹,“好吧,比惨你赢了。”

笑声更大的殷志原说,“那倒不是,比惨还是你比较惨,我其实很开心能遇到你,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抿唇压抑飞扬的唇角,姜南柯也说,“我也很开心能遇到你,我的初恋是你,简直太棒了。”

殷志原假模假样的‘哼’了一声,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嘴里却故意酸溜溜的说,“你的初恋是柏原崇说不定更棒呢。”

摸了摸下巴的姜南柯也很刻意的讲,“还真别说,柏原崇比你帅多了。”

“姜南柯!”

“干嘛!”

姜南柯让他有点自知之明,“柏原崇可是从以前帅到现在,他现在都无敌帅!”

一时被噎住的殷志原不爽,“我当年也很帅的好不好!”

“你都说当年,我说现在。”姜南柯明晃晃的逼视他,“你现在就是个路人甲。”

硬是给气笑了的殷志原嘟囔,“你就看脸,肤浅,帅了不起啊!”

“谈恋爱不看脸还看什么。”姜肤浅反向攻击,“你喜欢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漂亮?”

“是啊!不行吗!”殷志原刚说完给自己逗笑了,“所以你当年喜欢我是因为我帅啊?”

也把自己逗笑了的姜南柯大力点头,还刻意双手捧脸语带怀念,“‘水晶男孩’的队长殷阁下,帅炸了~”

rapper殷志原嘴角要翘不翘的,面容扭曲,即有点窃喜,又不太舒服,“干嘛那么看脸。”

姜南柯才不管他,“我就是看脸。”

殷志原往桌上一趴,“变丑了还真是对不起啊。”

愣怔一瞬的姜南柯喷笑出声,也单臂支着桌子托着下巴看向他,“所以,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碰到比我漂亮的吗?”

眼睑微垂的殷志原笑容浅淡,眉宇间却蔓延着丝丝甜意,“南柯,我的喜欢不会变成你的负担,还是说我这些年给你造成负担了吗?”

这是姜南柯无法回答的问题,事实上,确实没有。她放下撑着的手臂,摊开手掌冲他弯了弯手指,只是一个动作,什么都没说,殷志原就掏出口袋里的罐装咖啡,打开后递过去了。

“困了?”殷志原问。

“不知道要说什么,怕尴尬。”姜南柯答。

他们好像真的没什么不能说的,至少姜南柯在面对殷志原的时候,想象不出来有什么话是她不能跟他说的。

姜南柯甚至能直接的问他,“这么多年,我的存在有让你觉得很痛苦吗?”

“没有。”殷志原都不用思考,说完看她不信,浅浅笑开,“你是脑补了我变成深情男二,苦逼暗恋你的戏码吗?”

这倒是没有,姜南柯觉得,“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变成深情男二啊。”

殷志原点头,“就是说啊,如果喜欢你会让我变得痛苦,我怎么可能还喜欢呢,肯定是喜欢你让我觉得很开心,只要想起都会开心,才能喜欢那么多年啊。”

抿了口咖啡的姜南柯叹了口气,“怎么能做到坚持那么多年?真的一个好姑娘都没碰到吗?你怎么那么倒霉。”

“我如果坚持了那么多年那我确实挺倒霉的,可就是因为我没有坚持,才会一晃眼就那么多年了。”殷志原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有坚持过,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怎么能说是坚持,“我们分手后没多久团队解散了,彼时我想的哪怕只有我,我也能成功。”

“那时候满脑子是粉丝、是发专,还有和公司的战争,哪还顾得上谈恋爱的事。后来你也知道,个人专成绩一般,我想做rapper很多粉丝也不理解。专辑成绩不好就没钱,我都穷成要贷款发专了,还什么恋爱呢,根本没兴趣。”

按照殷志原的说法,一切只是机缘巧合,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没有任何能被称之为‘坚持’的存在。

可在姜南柯听起来,“我不信这么多年都没有女孩子追你。”

“当然有啊,只是我不喜欢。”殷志原反问她,“你也单身了好几年,难道没有男人追你吗?”

姜南柯哑然,是啊,她也是不喜欢。

喜欢上一个人的理由千百种,不喜欢的理由就只有不喜欢而已。

浅浅吸了口气的姜南柯,胸腔都被清凉的寒风刺了一下,内里的器官闷闷的,讲话的声音也低落下去,“我不想跟你绝交。”

“我也不想,可是你想。”殷志原重新点燃了两根烟,分了她一根,“你会难过,会不舒服,会自责,我不想你那样,所以我也得想我们得分开,对吗?”

这依旧是姜南柯回答不了的问题,她却在接过烟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冰的她一颤,抬眼看去,这傻子穿的好少。

傻子今天....昨天是舞台上的艺人,虽然现在妆发都卸了,但衣着确实不算厚实。

殷志原本也没有来南山的计划,他也是突发奇想就这么过来了。身上是连帽衫加牛仔裤,就他这打扮在寒冬腊月的山上,不冷才奇怪呢。

“我车上有衣服,大衣,没什么男女款的说法,要不要去拿?”姜南柯伸手指着车道那边。

顺着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的殷志原说,“我去拿吧,你也走了,说不定等我们回来这位置就没了,这边人越来越多了。”

距离日出的点越近,上山的人就越来越多,已经不限于情侣,还有三五好友成群结队,还有明显是年轻的爸妈抱着孩子,大概都是想来看新年日出的。

周围越来越热闹,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殷志原去拿衣服了,姜南柯则是独自坐在原位抽烟,她在想象当年那傻子是如何独自一人在这样的喧闹声中,从黑夜等到黎明。

如果换个人,姜南柯能脑补一堆苦情戏,毕竟一等一夜这种操作,怎么想怎么凄惨,没等到人就更凄惨了,周围那么热闹,等人的人就孤身一人,凄惨至极。

可那个人是殷志原,姜南柯不论如何脑补,都只能想到,殷志原在那骂人,还可能就是在骂她,骗子什么的。

不止裹了大衣还装了一堆暖宝宝回来的殷志原,刚把暖宝宝递过去就听她问,当年他一个人在山上干嘛?

“玩游戏机。”殷志原说着就笑,看她愣住,笑得更开心,“怎么,脑补我在这哭了一晚上吗?”冲她龇牙,“你想得美,我玩了一晚上游戏,还跟人打扑克呢。”

姜南柯怀疑道,“你当年那么红,能跟人打扑克还没被人认出来?”

“戴着口罩呢,而且我跟一帮中年大叔打扑克,他们哪能认出来。”殷志原边说边撕暖宝宝往自己身上贴,顺便告诉她,“你助理好像误会我们两有约,看到我的表情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