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凡,一位在感情中只接受直球的妹子,举凡跟她玩迂回的都凉了。参考对象就是某位一直以友人的身份徘徊在她身边,最后被蓝眼睛填海的混混,哪怕那位最后也混成了大佬。
男女关系里,男方玩推拉都是在等着女方主动发出讯号,而柳梦凡呢,只会发出爱玩不玩的信号。
等了一个礼拜都没有等到任何讯号的沅彬,再又过了一个礼拜后,找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主动联系了柳梦凡。他基本确定了,等着对方主动联系他是不可能了。
在白天接到电话的柳梦凡听他约晚餐,很理所当然的认为,玩伴要约她玩游戏,也就去了。去了之后才发现,玩伴好像在跟她聊.....事业?
“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柳梦凡不确定的看着玩伴,什么意思?
沅彬看她不明白,就把本来用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扩充到二十分钟,从头开始讲。讲他是如何知道一位叫崔浩的导演在圈内传闻被她看中了,他出于好奇去接触了对方,接触后觉得那人不太对劲,又怎么在多番打听后,觉得这人大概率是个骗子,进而来提醒当事人,有人在扯着虎皮做大旗。
安静听他说完的柳梦凡还是不理解,在他即将再度换个说法扩充这个故事时,含笑摆手,示意他先搞清楚她不理解的地方。
“你能被品牌方轮番招待的话,应该就是还算红的艺人?”柳梦凡回忆片刻,“我好像在哪看过你的广告牌,很大的那种,你应该很红吧?”
目前绝对算得上当红炸子鸡,红透小半个亚洲的沅彬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还算有点名气。”继而也知道了,这位对他真的毫不关心呢。
单纯是对那些事没什么柳梦凡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也没解释,就是笑笑,借着说,“既然你很红,能受到各种品牌方的邀约,就代表你肯定也碰到过,某些人打着认识你或者是你的朋友,你的什么什么人的旗号去做事,没错吧?”
沅彬一愣,确实如此,人红是非多。自他红了之后,号称认识他跟他有关系的陌生人没一万也有八千。
而对于柳梦凡来说,这样的陌生人只会更多,多到,“那样的人扯着我们的旗号去骗人,如果是正经做生意的,不会只看重他认识谁,而是会在乎更实在的东西,双方合作有没有切实的益处。反之,想要借由他跟我攀关系的,也不可能被骗一辈子,对方大概率也是想走捷径的人。”
“捷径不好走,人人皆知,但那些人还是愿意赌一把,既然敢赌,输了也只能认栽啊。崔浩也只是赌一把,他确实认识我,就赌我不会关注这些小事,赌成了,他真的拿到了投资拍摄的电影也赚到了钱,给他投资的人哪怕受骗也不会在乎。赌输了,他被发现是个骗子,钱也没赚到,那他和那个愿意跟他赌一局的人,就得承担输了的代价。”
柳梦凡对这个故事不理解的地方是,“你既然很红应该知道这个道理,难道某某人打着你的旗号骗人后,被骗的人来找过你的麻烦吗?不应该啊,受骗者是想接近你乃至于讨好你才会上当,有机会站到你面前了,怎么会跟你说,我曾经因为你上过当,那除了体现他们的愚蠢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呢?”
如今还是个小年轻,小弟弟的沅彬傻眼了,这姐姐在说什么?
姐姐再说,她对这个故事尤其不理解的地方是,“你跟我说这些事的意图是,你认为我应该关心吗?某个骗子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我应该关心?那不是警察要做的吗?”
柳梦凡对这个故事嘴最不理解的地方是,“你知道你约我吃饭和我答应来跟你吃饭代表什么吧,为什么我们两坐在一起要聊这个?”
沅彬回答不了,沅彬也不理解,“圈内都在传你要因为崔浩进军电影市场,你毫不关心吗?”
“进军电影市场的意思是,成立公司吗?”柳梦凡回忆片刻,“我应该有几家韩国电影公司的股份,不太记得了,不过应该是有,按照公司的标准,我已经在电影市场了。就算我不在,就算我要进军电影市场,那跟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说,我进军了电影市场,然后呢?这件事与你有关?你需要我对你的某部电影进行投资?还是需要我帮一些别的忙?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好歹相识一场,一些小忙总归能帮。”
“所以我的问题是,你跟我说这一段,是想我帮助你什么呢。我并没有听明白,是你的某个朋友上当了,想要报复吗?需要我代为报复?”
沅彬呆住了,柳梦凡笑笑,“今天先到这吧,改天等你想清楚了,再约我。”
桌上的菜肴逐渐没了热气,柳梦凡早就现行离开,呆坐许久的沅彬缓慢的拿起筷子,填饱肚子。
冷掉的猪肉并不好吃,沅彬感受了一把什么叫食不知味,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很可能压根就不认识传奇故事里的柳梦凡。他认识的只是他幻想中的Jerry。
传奇故事里的柳梦凡离开后,首次给早早交换了号码却从未主动联系过的人发了条短信,询问对方是否方便接电话。对方的电话迅速打过来,随后也听到了有骗子招摇撞骗的故事。
“这件事对我是没有影响的,但我不确定对你会不会有影响,如果崔浩骗来了投资随时可能被拆穿,你是男主角的话,电影出问题,你应该会被影响吧?”柳梦凡今晚问出第二次,“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黄正民压抑着怒气,深呼吸挤出笑脸,明明隔着电话对方根本看不到,他还是挤出了笑脸,不想那么狼狈,“暂时应该不用,多谢您告知我。”
“不用谢,你可能是受我连累。”
“不是,应该是我连累了您。”
柳梦凡垂眉浅笑,“掰扯这个就没意思了,先这样,你有需要联系我。”
“好的,非常感谢。”
电话挂断,柳梦凡重新找地方吃饭了,之前她没吃饱。至于什么招摇撞骗,这种人到处都有,要是没冒出一个她都要烦恼,那她就忙不过来了。
哪怕到了二十年后也有不少人打着各路有钱人的旗号招摇撞骗啊,这种事和这种人都是杜绝不了的,也不用她放在心上。那本来就是一场赌局,被利益迷了眼进而上当的人,赌输了,不就得自己认栽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啊!”崔浩不解黄正民为什么突然爆发,“这事儿跟我都没关系,我从来没有直接说过柳梦凡要投我,他们误会了,还能是我的错?!”
接到柳梦凡的电话之前就跟导演在一起的黄正民,本来是来听好消息的,项目投资有着落了。好消息听到一半,柳梦凡电话打过来。他质问导演,投资怎么来的,导演没什么不能说的,扯着虎皮做大旗啊。
“黄正民,你搞搞清楚,市场上哪个投资不是骗来的?我们跟资方说电影一定会赚钱,你觉得这话不是骗?你当资方傻吗,这本来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做生意就是有亏有赚,敢上赌桌还怕什么输?”
“你以为那些人不知道我只是在漫天海吹吗,还是你以为他们真的信,我跟柳梦凡交情深厚?你当谁傻?我跟柳梦凡顶天了是见过几面的人,这个谁都能看出来,愿意给我们投钱的人当人也能看出来。不然我何必再去市场上找投资,柳梦凡难道缺这点钱吗?”
“大家都是赌一场而已,我打着认识柳梦凡的旗号也只是能让我进更多有钱人的局,再带着本子去拉投资,如此而已,什么叫我骗人就不怕被拆穿?我骗谁了,骗那帮有钱人我被柳梦凡投资了?这种鬼话我敢说人家也得信啊,你以为全天下都是傻逼就你一个聪明人?!”
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填饱了肚子,按下服务铃买单,被告知已经有人买过了,低头笑了,讽刺的笑,笑自己,自作聪明。
男人是聪明也好,愚笨也好,都跟柳梦凡没什么关系,一如她从来不关心自己是多少家公司的股东一样,那东西不用她关心,有团队处理。
柳梦凡最近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演员河证宇。
金圣勋为了能成为演员连名字都改成了河证宇,这事儿柳梦凡是知道的,但她还是第一次去看演员河证宇的演出,一出话剧。
电影市场很不好闯,偏偏最耗时间。决定冲击电影圈的河证宇近期无敌忙,到处去跑面试不说,还得兼职去补习班上课赚钱,偶尔还得硬挤时间出来约女神,怕女神忘记他,忙到一根蜡烛两头烧,发烧了。
发烧了的弟弟哼哼唧唧的女神打电话,我病了,病得要死了,临终遗愿就是见你一面,好死而无憾。都已经是生病的人还搞这些段子,把柳梦凡逗笑后,也就上门探病了。
贫穷的演员志愿生租住的房子很符合他缺钱的人设,就是传说中的屋塔房,冬冷夏热,哪哪都不好但房租便宜。
一栋小三楼的顶层,柳梦凡提着打包的粥爬上去,看到的是裹着毯子坐在屋外平床上的病人,病人大概是真烧糊涂了,看到她就会傻笑,龇牙咧嘴的,真的很傻。
傻乎乎的家伙让站在楼梯口的柳梦凡没往前走,而是打电话叫司机上来准备扛病人去医院。病人看她不动了,拽着毯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往她那边走,搞得柳梦凡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的粥就迎上去了。
“都病了还折腾什么,你就不能安生坐着吗?”
“我都病了你居然还躲我,怕我传染吗?”
柳梦凡笑了,没再往前反而后退,背抵着护栏,张开手臂,等着那个绝对是在演的小弟弟爬过来。河证宇演得即真又假,前面步履蹒跚还挺真的,等姐姐张开手臂,他就大跨步前进直到抱人入怀,脑袋还埋在女神肩头,这就假了。
先试了下他额头温度的柳梦凡确定他真的发烧了,就顺着他的头毛问他,“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热水器坏了,没有热水,洗的冷水澡,今天本来有个面试的。”河证宇委屈的嘟囔,“现在面试都去不了。”脑袋在她怀里乱蹭,大无畏的说,“难得的卖惨机会,一定要卖!”
被卖惨的柳梦凡笑出声来,轻拍他的后脑勺,“行,我买了,等下去医院老实点。”
“你陪我吗?”
“陪。”
陪着病人去了医院的姐姐,不止是把人送到医院,还在那傻子死活拽着她手不松还坚持要睁着眼不愿意睡觉时,答应就算他睡着,她也不会走。
活泼的小弟弟变成了蔫了吧唧的小弟弟,还是让姐姐有一些恻隐之心的。
挂了水,睡了一觉的男孩子已经退烧了,睁开眼迷糊了一会儿好似不明白自己在哪,转瞬清醒后脑袋一转就想找人,人就在沙发上坐着。
听到动静的柳梦凡抬头,笑看病人,“醒了?”
病人微愣一瞬,嘴角缓缓翘起,越翘越高,直到眼睛眯成一条缝,再冲她伸手,等被握住了,非常勇猛的把人直接拉倒在身上,一把抱住再给人拖到床上来,扣入怀中,连腿都架上去,完完整整的圈在怀里,满意了。
被拽下去时惊讶了一瞬的柳梦凡瞬息后就随他折腾了,等他折腾完,她也在他怀里了,她才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再摸摸他脑袋,确定他不烧了,也就不动了。
河证宇还在笑,咬着下唇努力憋笑,感觉到她不动了,他也快要憋不住了,就把她的那袋扣在肩头,裂开嘴,无声大笑,卖惨成功!大成功!
打了个哈欠的柳梦凡拍拍傻子的背,别折腾了,“想笑就笑。”
傻子笑得浑身都在颤,连带的被他抱住的柳梦凡也跟着抖,同样在笑。
两人就这么抱着笑了好一会儿,河证宇才松开紧紧搂着她的手,腿也放好,左臂给对方当枕头,右臂垫在自己脑后,喜形于色的问女神,我这算是成功了吗?
柳梦凡用食指戳了下他的侧脸,“可能?”
笑意微收的河证宇不满意,把脸怼过去让她戳的更用力,“什么叫可能?”
“我不讨厌你,但喜欢...好像还差一点。”柳梦凡侧过身,用指腹描绘他的眉眼,“可能我年纪大了很难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可我年纪再大喜欢也是需要怦然心动的,所以只是可能。”
河证宇眯起眼怀疑,“你是不是在说我丑?”
柳梦凡一乐,这家伙真的是随时都能把她逗笑,“所以你觉得你自己丑?”
“跟普通男人比我绝对是帅的,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啊,柳梦凡哎,你的三任丈夫都有过报道啊,我好像还真排不上号。”河证宇看她愣住,笑容明显变大,“怎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柳梦凡反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啊,你是柳梦凡,大韩民国有谁不知道柳梦凡?”河证宇跟隐藏身份去当老师的女神说,“我说过啊,你是我女神,我十三岁的时候你就是我女神了。”
大姐姐一愣,“十三岁?”
小弟弟点头,“十三岁。”
“我们交换号码后,我给你发的第一条短信,跟你说我看到一个奇葩的新闻,十三岁的男子因被分手,深受情伤,借酒消愁,投了父亲的两瓶红酒喝到进了儿科,再被父母混合双打,那个男子就是我。”
如此奇幻的展开,柳梦凡还真没到,“你十三岁的时候见过我吗?”
“见过,那位...”河证宇抿唇迟疑片刻,“他来首尔开演唱会,你也在,我在后台见过你。”
十三岁的少年蹭知名演员父亲的光,去了港岛天王的演唱会后台,得到了签名、合照和天王的夫人觉得可爱的摸脑袋。那次见面在天王夫人的记忆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次见面让少年一个礼拜都没洗头,最后被亲妈按着搓了一遍,还哭得仿佛当下就是世界末日,人生已经没了指望。
“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很高了。”河证宇回忆当初依旧是一脸幸福,抬起手臂,对着空气比划,“你没穿高跟鞋,摸我脑袋的时候还踮脚。”手掌做出抚摸的动作,语气有点小激动,“你靠近时,我闻到了香水味,超级香,我到现在都记得,超级超级香!”
柳梦凡只觉得囧,“你十三岁在我丈夫的演唱会后台见到我,然后把我当女神,玩人·妻禁忌吗,那么疯?”
“说什么呢!”河证宇轻拍她一下,“我那时候只是把你当女神,青春期小男孩第一次看到神女的那种女神!”很纯洁的!
轻笑一声的柳梦凡不信这份纯洁,“你不是深受情伤,偷喝酒进了儿科还被打?”
“那我也把你当女神啊,女神结婚了,我这辈子都没指望了,还不能借酒消愁?我当时多绝望啊,你都想象不出来,我那时候觉得我这辈子都活到头了。”如今已经二十四的大男孩回忆过往,还一声长叹,“我那时候真的超绝望的。”
有被逗笑的柳梦凡脑补了一下十三岁小男孩的绝望,“那也不叫被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