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祝宁是神的母亲,神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是神啊。
砰的一声——
祝宁扣动了扳机,子弹贯穿头颅,付医生身体一僵,然后如同一座崩塌的大厦般轰然倒地。
在他完全完成异化之前,祝宁杀了他。
祝宁在丧尸世界杀死过自己的队友,一旦被感染病毒最好立即动手。
她“重生”后以为这种事儿不必再经历了,没想到明明是不一样的世界,她却在重复经历相同的处境。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杀死异化的队友,她还以为这次会平静点。
但没有,她每次杀死队友时都会发抖。
这是她的劣势,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平静杀人。
祝宁伸出手覆盖在付医生的眼睛上,想为他合上眼睛,然后才意识到付医生已经没有双眼。
他如此决绝,关闭了那扇门。
真是的,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祝宁的手垂在地上,掌心里都是付医生的鲜血,鲜血是温热的,她清晰地感知到这一点。
祝宁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了地上的头盔,她把头盔翻来看了一眼。
里面还亮着浅蓝色的灯光,供氧功能还开着,仿佛在等待保护下一个猎魔人。
祝宁把头盔给付医生扣上,他的死状并不好看,背上甲壳形成,一只手已经变得很细,但祝宁扣上后,他被包裹得很完整。
像是一个真正的猎魔人。
付医生坐了一辈子办公室,在最后像猎魔人一样死去。
研究资料散落在地,有部分被鲜血打湿,有些被付医生揉烂,付医生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检查机器显示亮光,付医生把它打开了,可能原本是为了给祝宁检查身体。
他到死之前都还惦记着祝宁腹部的怪物,他曾经承诺过很多次自己会把祝宁治好。
祝宁腹部绞痛,她狠狠锤了下腹部,但这招对它没用了。
付医生死了,其他人不知所踪,不知道污染区域的逻辑,她可能会在这儿被怪物从内部撕裂。
她木然地坐了会儿,哭也没用,撒泼打滚也没用。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这事儿没完呢。
没找到污染源,也没弄清楚这鬼地方发生了什么,没找到初灵和曹玮。
这事儿还没完呢。
祝宁就算是死也不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她知道前方的阻碍可能是自己难以跨越的巅峰,但她站起来。
她得出去,不知道其他队友现在怎么样,能带出去几个算几个。
祝宁爬上检查床,在这里没有人帮她,唯一可以帮她的付医生已经被自己杀了。
祝宁身穿防护服躺进去,她触碰不到外面的按钮,这种事儿起码需要另一个人帮忙。
祝宁看着医疗舱顶部,进入之后陷入了短暂的黑暗,像是躺在了一口棺材里。
她的双眼中迸发出蓝色的数据流,一只手轻轻触碰着医疗舱,她跟这个医疗舱实现了数据共享。
在这一刻她是患者,也是检查医生,她是自己的伙伴。
一个数据窗口在自己眼前展开,机器扫描了她的全身,她操控并不精准,好几次才找到腹部的位置。
摄像头对准了她的小腹,腹中怪物好像察觉到了,正在疯狂顶着她的腹部,企图终止这一切。
祝宁脸色惨白,浑身都是冷汗,内部的攻击比外部的任何伤害都要来得更疼。
她仿佛一辈子都在遭受内在的攻击,总要遭受内在的痛苦。
祝宁在这个时候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祝遥,虽然很土,但她就是在这个时候想到了。
她记忆里的那个丧尸世界的祝遥,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祝遥。
祝遥生下了她,她当时是什么心情?
她也这么疼吗?
祝遥会不会疼得想打她?祝遥会不会后悔生下她?
如今祝宁腹部的怪物像是在啃食她的肉,在蚕食她的生命值和精神,她疼得想杀人。
检查装置不断下移,对准了祝宁腹部的位置,操作不当,回传的图像模糊没有重点。
在这长久的折磨中,她差点就要失去理智。
【精神值下降3%】系统冰冷地提示。
如今她的精神值只剩下60%,祝宁深深呼吸着,去忽略腹部的痛苦。
检查摄像头传递来新的图像,在她拍过十几张废片之后,唯一一张清晰的。
祝宁终于看清了腹部的东西,并不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蟑螂,也不是一个肉瘤形状的卵鞘。
那是一双苍白的手,陷入了她的腹部,和内脏挤压在一起。
一双手正在横冲直撞,十根手指头蠕动着,每一次动作都在挤压着内脏的生存空间,而苍白的鬼手和人类内脏的颜色对比到极致。
这个场景足够恐怖,如果是普通人看一眼可能会吓倒,祝宁反而笑起来。
她刚开始笑声很低,后来越来越放肆,像个被精神污染的疯子。
她笑得肚子疼,忍不住蜷缩起自己的身体,腹中的怪手像是要从内部把她撕裂,剧痛传来,但她不在乎,只是在笑。
哪有什么神啊,在她肚子里的只是一双鬼手。
她好像理解了这个污染区域的逻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