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青年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幽暗的梦境,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余悸:“齐哥,你刚才看到了吗?忒邪门了,棺材里有人向我求救,让我把她放出来······我还听到了你们的声音······”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女鬼吗。”干瘦男人不以为然,“人家顾江野都说了,结婚那天带个棺材就是这镇子的民俗。”
红发青年闻言,啐了一口唾沫,眼中闪烁着不屑:“你倒是说得轻松,抬棺是抬棺,哪有把新娘直接塞进棺材里的道理?”
干瘦男人白了他一眼:“你那个脑子要着也没用。”
红发男人的怒意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正蓄势待发之际,沈阡适时地插入了冷静的话语,“现在的问题是,既然井下全都是扔进去的死人,尸体为什么不直接扔进井里,还要经过装殓这个步骤?”
“谁知道?”干瘦男子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说不定井下其实是一个墓室,整整齐齐地摆着捾材呢。”
沈阡挑眉:“怎么说?”
感受到沈阡那份真诚的求教之意,干瘦男子仿佛找到了知音,话匣子一旦打开便滔滔不绝:“我推测,我们最初知道那个的志怪传说,就应该隐藏着解开这一切谜团的钥匙。试想,若那井下真是精心布置的墓室,每一具尸体的装殓便不再是多余之举,而是遵循着某种古老仪式,或者可以理解为一种祭祀。”
然而红发男人再怎么问,干瘦男人都不肯说了。
三人继续前行,不久,一抹淡淡的朱红悄然映入眼帘,那是远处庙宇的门扉,在昏暗中透出几分诡异与神秘。
门前,一对红得耀眼的灯笼轻轻摇曳,其上“囍”字跃然,宛如双喜临门,即便无风,也自带着喜庆的韵律轻摆。
喜神庙,专为喜神而设。
门扉之后,隐约透出一股庄重而神秘的氛围,似是有人在默默进行着古老的仪式。
香烛的气息细腻而悠长,如同轻纱般缓缓飘出,与空气中漂浮的细微黑灰交织,形成一道道缥缈的烟雾轨迹,悠然升向蔚蓝的天际。
神龛之内,喜神像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祂似乎不甘于被幽闭于方寸之间,又向外挪动了一些,鲜红如火的裙摆,宛如晨曦中跃动的火焰,每一道褶皱都蕴含着无尽的焰火。
其上,浅金色的纹饰细腻勾勒,犹如海面上跃动的阳光,闪烁着浪花般的波光与层次,美得令人心醉。
然而,当玩家们的目光触及喜神那尚未完全显露的面容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悄然升起。
那双尚未露出的眼眸,仿佛隐藏着深邃的秘密,而祂幽白如雪的脸庞,则像是从冰寒地窖中走出尸体,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
神像之下,两尊新人的雕像静静跪峙,正面朝向那扇幽邃的门扉,正对着门外窥探的玩家,五体投地地趴缚着。
雕像表层斑驳,最外层的漆彩已斑驳脱落,裸露出内里斑驳的铜绿,在昏黄的光线下,平添了几分古墓般的神秘与诡谲。
沈阡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他跨过喜神庙的门槛。
就在这一刻,一股不祥的灰雾自庙外涌入,如同幽暗的帷幕,缓缓遮蔽了潜藏于背后的邪祟之影。
这座喜神庙中供奉之物,远非寻常“神灵”所能比拟。
沈阡抬眼,目光穿越重重迷雾,最终定格于那高高在上的神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