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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疑心深重(2 / 2)

常乐立刻跟上。

周庭芳的房门不知被谁从外面锁上,挂着一把铜锁。

沈知只一瞥常乐,常乐立刻掏出钥匙开门。

随后沈知抬脚。

——哐。

一脚踹开她的房门。

“周方,着火了,快…快跟我出去……”沈知拿着罗帕捂住口鼻,走进房间后便径直往床上走。

屋内烟熏火燎。

还有残留的迷香味道。

沈知长手长脚,走路带风,他目不斜视,直接到床边。

周方还在昏睡。

沈知勾唇,眼底带笑,脸上却莫名有一丝紧张。

今日你周方是骡子是马,我沈知都要将你牵出来遛遛——

沈知一只手拿锦帕捂着口鼻,一只手伸进拱起的被窝,随后拉住锦被一角。

手腕一动。

被窝掀开!

冷风哗啦啦的灌入。

惊得那人一个趔趄,一下坐起身来,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

锦屏双眼迷离,看着沈知:“沈世子……”

沈知眉头紧皱!

锦屏怎会在这屋子里?

这不是…周方的房间吗?

沈知视线飞速一扫,这房间不大,也没有藏人之处。

显然,周方不住在这里。

沈知有些恍惚。

锦屏似梦非梦,强撑着打起精神,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沈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深更半夜,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知后退半步,面色不变,“驿站走水了。我担心周方睡死过去,所以特来叫醒他。他人呢?”

锦屏揉着太阳穴,只觉得眼皮沉沉,“我那屋子有老鼠,不敢住。就和兄长换了房间。”

原来如此。

这么巧吗?

沈知漫不经心的催促,“既然你醒了,赶紧收拾收拾,也出来吧。”

锦屏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便听见走廊上一阵脚步声传来。

周庭芳推门而入,看见屋内几人,明显一脸惊色。

“沈世子也在?”周庭芳眼尾一撩,笑得意味深长,“这大半夜的,沈世子一介外男,出现在我妹妹的房内,不太合适吧?”

沈知不由得看向周方。

他穿戴整齐清爽,精神抖擞,显然醒来多时。

不过他那笑里,怎么看都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意味。

沈知一双眸子幽幽的盯着她,忽而一声低笑,“方才驿站走水,我担心你睡死过去,特来叫醒你。”

周庭芳受宠若惊的拍着胸口,眼睛痴痴的望着他。

“沈世子…你对我可真是…情深义重。”

沈知抖了抖欠条,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呢。毕竟你死了,我这一千两银子找谁收?”

周庭芳笑吟吟道:“世子爷放心,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千两我绝对不会赖账。”

她又指了指外面,“对了。刚才驿丞说火已经灭了,火势不大,就是后院一堆柴火烧了起来。今夜世子爷回去可安心入睡。”

沈知微微一声凉笑。

衣袖一拂,翩然远去。

等那人走远后,周庭芳才冷笑一声。

她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铜锁拿在手里,笑得无奈:“这老六心可真够黑的。”

“世子这是…从外面锁住了?”锦屏看到她手里的铜锁,不由得晕晕乎乎,“还好大人早有准备,关键时刻你我换了房间。否则今天可就穿帮了。”

“沈知那家伙,心眼多得跟荷心似的。我就知道,昨晚只是暂时唬住了他,等他回过神来,还是会生出疑心。”

锦屏跌跌撞撞的起身,周庭芳连忙上前扶住她,冷不丁闻见她身上淡淡的迷香味道。

锦屏面色愧疚,“不知怎么了,今晚睡得特别沉,眼皮好似睁不开似的。”

周庭芳哼声一笑,“那狗东西给你下了迷药。”

“啊。”锦屏难受的掐着自己,迫使自己清醒,“难怪……”

“还能走吗?”锦屏的整个身子都靠在周庭芳身上,“若不能走,我背你。”

锦屏自然不肯拖周庭芳的后腿,强打精神,“只是有些昏昏欲睡。大人放心,不会耽误我们今晚的正事。”

“那就好。”

“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周庭芳一只手扶着锦屏,一只手取下腰间荷包晃动。

荷包发出清脆的银子撞击之声。

“大人把咱们的银子从沈世子房里偷出来了?”锦屏难掩喜色,“那您的私章,还有证物呢——”

“害。”周庭芳唉声叹气,咬牙切齿,“沈知那狗东西,藏东西很有一手,我在他房里找半天都没找到。”

锦屏发现。

自从大人重生以后,面对沈世子,连沈老六都不叫了。

现在直接一口一个“狗东西”。

可见沈世子把大人气得不轻。

锦屏假装没听到那句狗东西,只问:“那这银子是——”

周庭芳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闪闪发光。

活像一只老鼠掉进了米缸里。

“萧云珠房里偷来的。可恨,好歹她爹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官,萧云珠也整日穿金戴银,穿得跟个孔雀似的。怎么身上那么穷?竟然只摸到十两银子没有。”

周庭芳当然不知道,萧云珠挥霍无度,之前在兔儿倌为了给某个清秀的书生赎身,愣是花了五百银钞。

气得萧老夫人断了她的月例,并严格控制她身上的银钱,还勒令家中所有人都不得给她零用。

萧云珠现在穷得响叮当。全靠老爹私房钱接济度日。

锦屏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忍住。

“大人。不问自取为偷啊。小偷小摸可不好!”

周庭芳竟然点头赞同。

“是不好。”

她这个丫头吧,千好万好,就是没学到她的变通。

而且还一身正气。

见锦屏面上不赞同,周庭芳只好笑着拍她的肩膀,“昨夜萧云珠险些杀了我,今日这银子就当她的赔罪。”

锦屏面色稍缓。还是忍不住板着脸训她。

“大人,你可曾经是六元及第的少年天才,是大魏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四品命官,可不能再做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周庭芳呵呵笑,“锦屏呀。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啦。这辈子我就是个和离的寡妇,早就没什么名声可言。又何必再为名声所累?”

锦屏心里一紧。

突然就悲伤起来。

是啊。

大人再不是从前的大人了啊。

那些风光已经完全属于周修远。

如今的大人虽然身负血海深仇,可是看着,却比上一世自由快乐。

她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是我想左了。既然我们决定离开沈世子自己查案,那有些银两傍身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们当真就这么走了吗?如今那封信和证物都不在我们手里,且你我势单力薄,没了沈世子这颗大树,怕是不好查案。”

两个人慢慢走出驿站。

驿站失火,人来人往,众人还没有缓过气来,谁也没注意有两个人悄咪咪的从后门溜走。

周庭芳看了一眼驿站。

“再不走,沈知那狗东西就要发现我的真身了。”

“可是我们这一走,不正显得心虚?”

“管不了那么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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