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咱们之前的商队之行,就已经彻底惊动了蒙古人。
不仅惊动了蒙古人,咱们后来还强行突击烧掉了他们手中的所有财货。
以蒙古人贪婪的性子,吃进他们肚子里的东西,就已经等同于是他们的财产。
现在,我们已经与蒙古人是死仇,再次前往,恐怕凶多吉少。”
当前的局势已经这样了,狠话,肯定是说不了了,迂回否定,这就是一种很好的妙棋。
否定,再加上一种摆烂的态度,量他赵平乱也不敢强行驱使一支不稳定的军队去冒险。
面对日益凶险的局面,若说摆烂,那可真是摆烂。
老老实实等着蒙古人过来进攻不好吗?
非要浪!
非要浪!
知道你赵平乱的命硬,知道你赵平乱的武艺高超,知道天上的神仙都是你家亲戚。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白广恩的命只有一条,丢不起。
好不容易才通过招安这条途径做大做强,这荣华富贵都还没有享受够呢,哪有这个必要非去浪战不可?
总兵已经是个头了,升不了了。
“白将军,蒙古人攻击蓟州城的唯一关键,就是要知道在蓟州城之中拥有商队的事实。
现如今,商队在满蒙腹地损失惨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直接离开蓟州。
没有了商队的吸引力,蒙古人南下蓟州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不能将满蒙联军吸引到黄崖关一带,不能提前将满蒙联军吸引到黄崖关一带,咱们的整体计划就是失败的。
一如之前所预想的那样,待得十万满蒙大军压境,谁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势每一刻都在不断改变,这个世界,哪有一蹴而就的好事。”
驱使白广恩的套路,可谓是太多了,将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给拿出来炒一下冷饭,其起到的效果还是蛮明显的。
听闻到这种熟悉的论调,白广恩也是一愣,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初有多么想要留下赵平乱,这段回忆给白广恩当前的打击,也会越是强烈。
都已经付出这么多的代价了,若是中途放弃了,那么他白广恩到底是在图一些什么啊?
到手的装备、到手的贷款,什么都会瞬间烟消云散。
他白广恩吃下的东西,又岂有重新吐出来的道理?
吃霸王餐,就是要吃得下,吐不出。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有赵平乱这个个高的在前面扛着,他白广恩怕什么呀?
“哎。
赵大人所言甚是,百尺竿头,只差这最后一步,我白某人又如何能够让其半途而废?”
咬了咬牙,心中一发狠,白广恩便同意了再次前往满蒙腹地浪战的提议。
反正都已经浪了好几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眼见白广恩终于屈服,愿意以一个合作者的姿态继续参与后续的特种军事行动,赵平乱知道这还是不够的。
强化主从关系,将白广恩再次驱赶到下位者的最佳位置,做好了这一层,也只是将一层基本的趋势框架给稳固住了。
基于白广恩的脾性,在保持主从关系的大前提之下,再给他一定利益层面的诱惑,便能保证此次的满蒙腹地之行更为的顺畅。
这样的利益,也并不需要赵平乱去给与,而是来自于本次特种军事行动的掩饰身份八大皇商。
上次冒充蓟州普通行商北出长城,立马便遭到了蒙古人的袭击,这在万本利、白广恩等人看来,就是满蒙联军因为辽东的节节胜利而变得更加的凶残了。
其实在赵平乱这个后世者的上帝视角之中,满蒙人之所以不再稀罕一般的行商,完全是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固定商人。
八大皇商,能够被正史之中的满清皇室册封为皇商,皇商之首范永斗甚至还被“赐产张家口为世业”,这就已经说明了他们对于满清的后勤事业做出的贡献。
利用蓟州城的财货利诱蒙古人,这是第一步。
冒充八大皇商扰乱满蒙联军的后勤,促使蒙古人因为后勤的原因而更加渴望蓟州城中的财货,这是第二步。
两步妙棋一出,不管蒙八旗之中是不是真有聪明人,他们南下攻打蓟州城的时限都会被大大提前。
现在,八大皇商依旧是满清最大的秘密,赵平乱想要让其浮出水面,就得借助第三方势力细引慢牵才行。
“既然白将军也同意这样的观点,那么就召见我们的老朋友万本利掌柜来好好的议一议。
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重返满蒙腹地,通过商队的方式,重新与草原的部落产生一定的联系性。”
引出万本利,不仅能够慢慢引出八大皇商的隐秘,也能通过第三方的佐证来进一步的征服白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