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卒营的人员对此更为的关注,便纷纷扭头看了一眼,结果却发现似乎有一片黑点正在向他们这边激射而来。
城头的明军,向流匪的军阵开炮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共同想法。
可是,他们的行军路径,完全在城头炮击的覆盖范围之外,这不是在浪费弹药吗?
难道,城里的官军兄弟,只是想要打几炮意思意思,装装样子吗?
想想也是,数万流匪过境,就算不想出城应战,至少也应该发几炮意思意思。
就算一个人都没有打死,在相应的战报之中,也能表功说是炮阵吓退流匪数万大军。
出工不出力的典型操作,身为左良玉的精锐,他们对于这种操作再熟悉过不。
正准备继续垂头丧气当流匪的时候,一阵哀嚎之声陡然从后方的流匪军阵之中猛地传出。
炮弹轰击地面的震颤感,似乎都已经传递到他们的脚下。
一众被惊吓到的官军降卒,连忙扭头查看,发现后面的一支马队,果然被炮弹雨给覆盖了一片。
伤兵的哀嚎之声,战马的嘶鸣之声,呵斥声,喝止声,简直乱成一团。
因为行军队列的中段被攻击了,这也导致行军队列的前后不能相顾,若是此种混乱能够继续扩大,这就是降卒们趁乱逃跑的好机会。
只可惜,此时押送他们的骑兵,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对于这种混乱状态可能造成的不良后果,他们也是一清二楚。
“都给我老实一点!”
“谁敢再看,我就给他一刀!”
“都给我蹲下,捂住眼耳,不许交头接耳,违令者斩!”
负责押送俘虏的军官,一句军令比一句军令更为的杀气凛凛。
甚至于都给人以一种错觉,要是当前的骚乱继续扩散下去,这帮人是不是要临阵杀俘了?
心中虽然惶惑不已,但是谁也不敢拿自己的人头开玩笑,擅自的扭头继续观看。
虽然所有降卒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可是身后愈来愈混乱的嘈杂声,他们可是一点不落的全部听在耳中。
不为其他,因为城头的官军大炮,再次轰然炸响。
这次的响声,比之前的更为巨大,就像是在百炮齐鸣一般。
仅仅只是一轮炮击声,便已经让整个行军队伍骚乱起来。
若是这阵炮雨真的落下……
一时之间,整个战俘方阵,全都躁动了起来。
就算有被杀头的风险,但是位于中间的一些战俘,还是忍不住的扭头往空中看去。
只见一片密集得仿佛能够遮蔽天光的炮弹在空中急速飞来,将一大片的流匪精骑给全部笼罩在内。
沉重的炮子,不管是人是马,全都触之即死。
这一轮炮击,甚至连因为跳弹而击伤的伤兵都没有。
在这种密集到令人绝望的炮阵之中,被覆盖的区域,基本上已经预示着死亡的到来。
“铛铛铛……”
一阵清脆的铜锣声响起,鸣金收兵,这是撤退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