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一座四层高的纯木建筑,映入了晁冷的眼帘。
仙客来三个鎏金大字,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嗬,原来这就是苍屏郡最大的酒楼,陈洵说要带她来吃江鲜切脍的地方。
想到陈洵,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不知他见着他叔父了没有,有没有把那水车制造图纸给他叔父?
被晁冷念叨的陈洵,此刻正在苍屏署衙不远处的陈府。
他和苏修,还有一个少年,此刻皆坐于前厅。
昨天到了三叔府上,只匆匆见了一面,三叔就被衙门的人喊走了。
今早天不亮,又去了衙门。
算起来还没正式说上几句话。
“五弟,三叔快下衙了吧?”陈洵问道。
“快了。”被陈洵称作五弟的少年道:“最近父亲太忙,常宿在衙门不回来,三哥你来了,父亲今日必回来给你接风洗尘。”
“公子,三郎回来了。”岑伯边说边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此人头戴进贤冠,穿着一袭红色官袍,袍上绣有朱色小科,束以草金钩腰带。
相貌端严,额骨神气,双目如秋月明辉,蓄有三缕美髯。
体格高大却不粗犷,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文人的儒雅。
只是眉头微拧,脸上泛着疲惫之色。
他就是苍屏郡守,陈洵的三叔,陈中序。
陈洵几人连忙起身上前见礼。
“免了免了。”陈中序抬手挥了一下。
见到自家后辈,心情开阔不少,眉宇也舒展开来。
“都坐吧。”
陈中序进了厅中,坐于主位之上。
三个少年,也围着矮桌,各自落座。
岑伯则跪坐一旁,亲自为几人奉茶。
叔侄相见,难免一番叙谈。
未几,陈洵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陈中序。
“这是何物?”陈中序打开看了一眼,问道。
“这是水车图纸,是侄儿新认识的朋友给的。”
“水车?”陈中序看了眼岑伯。
岑伯点点头道:“正是。”
于是把遇到晁冷的事说了一遍。
重点复述了晁冷的那番话。
其中苏修记忆力惊人,几乎把那些话复述的一字不差。
陈中序不敢置信地惊问:“此番言论真是出自少儿之口?”
这番言论太过新奇。
尤其是“以工代赈”,他听都未听说过。
作为一郡政务最高长官,他当然知道那番话的价值和意义,但他又有点不相信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说出来的。
“以工代赈……造水车,开水渠,修水库,疏河峻,织水网……”
听起来十分有道理,其中一些方法他既没见过,也没听过,更不知道具体如何实施……
见三人点头,陈中序又问道:“那少年人呢?”
“走了。”
“走了?”陈中序声音都拔高了二分,“为何不挽留?”邀来府中或可细问一二。
不是不邀请啊,是人家不来啊!岑伯心道。
陈洵更是暗自嘀咕,我比三叔你更想他来呢!
此刻陈中序心中跟猫爪的一样。
非常想知道其中细节。
恨不得人就在眼前,马上就能为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