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说的是……”
李安的话吊足了寒雪和剑无极的胃口,谁也没料到她会突然站出来说话。
李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缓缓说道:“请您相信我们少教主。”
寒雪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也难掩脸上惊讶之色。剑无极的手下竟敢说出这等话,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如今这等局面,谈何容易?”寒雪秀眉微蹙,语气冰冷。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开口?”
面对寒雪的质问,李安不慌不忙,语气温和地答道:“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能够超越一切的。”
李安的回答,自始至终都出乎寒雪的预料。
寒雪的目光转向剑无极,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你的意思是,少教主便是那般超凡脱俗之人?”
“正是如此,或许在少宫主听来,这番话有些荒谬可笑。”李安坦然承认,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寒雪收回目光,重新审视着剑无极,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来说说,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剑无极自然不会顺着她的意图,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本座向来受属下爱戴,不足为奇。”
寒雪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剑无极。
她本就对剑无极的那些传闻将信将疑,如今听李安这么一说,心中疑窦更甚,几乎可以断定那些传闻多半是假的。
“若非如此,你的属下又怎会说出‘少教主是超凡脱俗之人,请您相信他’这种话?要么是被洗脑了,要么是受人指使,要么就是真的疯了。无论哪一种,都与他如今这‘武林神话’的身份不符。”
“万事开头难,习惯了便也容易了。少宫主不妨大胆一试!”剑无极说着,目光转向李安,“就像这丫头一样。”
李安闻言,羞愧地低下了头。也只有剑无极,才会在她闯祸之后,还说出这种话来吧。也正因如此,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李安鼓起勇气,再次说道:“请您相信少教主,您绝对不会后悔的。”
寒雪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李安,转身向剑无极告别道:“稍后再来拜访。”
目送寒雪离去,李安长叹一声:“都怪我多嘴,坏事了。”
“‘超越一切’这种话,确实过了些。”剑无极淡淡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那番话,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帮她。”李安一脸懊恼。
“你不是为了讨一口水喝,才跟到这儿来的吗?”剑无极心中暗道,却并没有说出口。
李安环顾四周,似乎想从景色中找到答案。
之前忙着处理北血门的事,她根本无心观赏周围的景色。直到遇见剑无极,她才注意到这冰天雪地之中,竟也别有一番景致。
“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雪景了吧。”李安喃喃自语道。
“少教主提出了新的条件。”
回到冰宫后,寒雪一反常态,径直去了冰宫主的寝宫。
“他答应交出北血门弟子,但要求暂时留在冰宫。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
之前在剑无极面前,寒雪还说要与冰宫主商量,如今却直接告知了结果。当然,这并非是因为李安那句“请您相信我们少教主”。
她只是想知道,自己自作主张,母亲会作何反应。
她原以为母亲会勃然大怒,或是对她冷嘲热讽,然而冰宫主却异常平静。
“为何答应他?”冰宫主问道,目光锐利地盯着寒雪。
“救回北血门弟子,才是当务之急。”寒雪不假思索地答道。
“不,我要听你的真实想法。这并非你答应他的首要原因,不是吗?”
冰宫主一语道破了寒雪的心思。
的确,她与北血门门主早有约定,那些被抓之人的性命,远不及此事重要。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寒雪如实说道。
“确认什么?”
确认母亲会如何看待她自作主张的行为。
然而,她最终还是说出了另一个理由。
“我所见到的少教主,与传闻中截然不同。所以我想近距离观察他,确认他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厉害。而且……”
除了想证明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之外,她还有另一个目的。
“如果前任宫主真的如他们所说,是被奸人所害,难道您不好奇,凶手究竟是谁吗?”
冰宫主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寒雪今日的反常举动,让她有些意外。
“此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最终,冰宫主只说了这么一句。
“多谢宫主。”寒雪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寝宫。
冰宫主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的景象。同样的景色,今日的她却看得格外入神。
杨一侧耳倾听着铁门外的声音,心中满是苦涩。
前几日,隔壁牢房的人被带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与他一同被抓来的老林,也是在几天前被带走的,至今杳无音讯。从他们被关押的地方来看,那些人应该不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
“贤儿,敏儿……”
想到家中妻儿,杨一这个铁打的汉子,竟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平日里与孩子们朝夕相处,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一想到此生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们,心中便止不住地思念。
妻子本就心思细腻,如今怕是寝食难安了吧。
当初离开家乡时,他还笑着安慰妻儿,说自己很快就会回来。可如今,他连一封报平安的家书都送不出去。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那天,村里来了几个外地人,自称是名医,正在研制一种新药,需要找人试药。他们在村里最大的医馆里设下擂台,只要通过他们的测试,便可获得丰厚的报酬。
消息传开,村里许多人都跑去凑热闹。杨一和老林也去了,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只是测试,就能得到几天的工钱,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经过一番测试,整个村子只有他们两人符合条件。
那些人说,只要他们愿意试药两三个月,便可得到一笔巨款。这笔钱,足够他们一家老小舒舒服服地过上好几年。
妻子劝他不要去,说此事太过蹊跷,万一伤了身体怎么办?更何况,那些人都是外地来的,万一……
然而,杨一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试药的。
更何况,那些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待人十分客气,还特意叮嘱他们,试药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坦诚,才让杨一彻底打消了疑虑。
这些年来,他和妻子起早贪黑,辛苦劳作,却始终攒不下几个钱。眼看着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他心中焦急万分。
如果能拿到那笔钱,他便可以盘下一间铺子,做点小本生意。他这辈子吃尽了苦头,不想让孩子们再走他的老路。
妻子总是说,孩子们懂事,不会怪他。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忍心?他多想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让他们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人。
然而,离开家乡之后,杨一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来接他们的人,并非医馆的人,而是一群佩刀带剑的江湖人士。
他们并没有被带去医馆,而是被一路护送到了北海,关押在一处隐秘的山庄之中。在那里,他们行动受限,不得随意走动,更别说出门了。直到前不久,他们才被转移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听你娘的话。”杨一懊悔不已。
就在这时,牢门被人打开了。
“出来!”一名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杨一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他想要反抗,想要冲上去与那名黑衣人拼命,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不能放弃。
然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是那名黑衣人的对手?
他这辈子,盖过房子,修过路,也曾参与过修建堤坝,干的都是些粗活累活。可他从未与人动过手,更别提杀人了。
杨一被黑衣人带出了牢房。
走在阴森的走廊里,他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之前,这条走廊的两侧,关押着许多和他一样的人。可如今,那些人都不知去向,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看来我是最后一个了。”杨一心中绝望地想道。
他被带到一间密室之中。
密室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白玉床。
“把衣服脱了,躺上去。”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一件不留。”
杨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照做了。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命运。
“拼了!”杨一心中暗道,“就算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然而,他的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一动不动。
他这辈子,盖过房子,修过路,也曾参与过修建堤坝,干的都是些粗活累活。可他从未与人动过手,更别提杀人了。
杨一缓缓地躺在了白玉床上。白玉床冰冷刺骨,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黑衣人走上前来,用皮带将他的四肢牢牢地绑在了床上。
一切准备就绪,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四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身穿青色道袍,年约五旬,仙风道骨,身后跟着三名黑衣人。其中一人头戴黑色面罩,露出的双眼,竟比那青袍中年人更加凌厉。
青袍中年人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杨一,目光冰冷,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杨一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自己能够通过他们的测试,无论是什么测试。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杨一哀求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只要你是传说中万里挑一的极寒之体,便可活命。”青袍中年人冷冷地说道。
杨一闻言,顿时如坠冰窟。
“难道我不是极寒之体,就要死在这里吗?”
就在这时,青袍中年人突然皱了皱眉,似乎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
“好像是酒味。”站在他身旁的黑衣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