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用在了承袭西北王韩离北身上。
亦用到了蜀州王刘梦荃父子身上。
芈家谱制上，明确地记录了这则表议。
孝义家训，芈荆荣的子女自然习得。
故，芈昶歌读过、芈昶轩读过，芈昶盛亦教与芈子曦过。
可芈子曦隐隐不安在于，所有人都把焦点放在了刘家兄弟的身上。
可蜀州王，还有一个宠妾庶子：刘景淳。
这些年，在师傅的教诲下，芈子曦熟络了天原八州所有氏族勋贵子弟的习惯秉性，唯独刘景淳这个人，才是真正让芈子曦无从下手的硬茬！
他与他的母亲，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
“姑姑需要我如何做？“
“今儿是什么时日了？“
“冬月二十三了。”
“下月初，便是皇家猎祭。之后，爍皇便会回南陵，参加高阳氏的宗族祭祀。这几日，我便教教你，如何掌家。”芈昶歌轻轻一笑。
“掌家？”
“掌一国后宫，与掌一府宅院，异曲同工罢了。一国之后，一府主母，管的，是财、是人，也是运。”
“运？”
“一国之运，家族命济。”芈昶歌不知为何，竟兀自坐了起来。
她捣鼓半天，从一个带锁的箱底儿，抽出一封束页来。
“先是田产。”芈昶歌打开束页，依着读了起来。
“天原八州，芈氏庄子共四百五十一处。其中，上等田一万五千亩，中等田三万一千八百亩，下等田七千三百亩。这些田产分别在…”
芈昶歌念得不急不慢，芈子曦听得昏昏欲睡。
“重复一遍。”芈昶歌叮嘱道。
芈子曦记忆倒是清晰的，也就跟着重复了一遍。
“再是铺面…”
姑侄两人便这么一念一复，把芈家所有产业理了一遍。
芈子曦越听越模糊。
“姑姑，我们家这般…富贵？“
芈昶歌噗嗤一笑，继而面色又沉重下来。
“芈家族灭，我已嫁人，世人亦不知你小叔叔尚在。芈家这些财富，自然都是你的。我只是小心翼翼地替你保管着。“
芈子曦连连摆手。她听得云里雾里，怎的，如此泼天富贵是以整个芈氏族人的性命所置，她不敢承。
“钱财，是一个女人的底气。无论是在婆家还是娘家，今后用钱的地方多了，你小叔叔的意思，也是全给了你。”
“我怎么守得住？我连记都记不住！”
“你回玉州后，我便差人处理好了。这些田产物业都过了文书定籍，都在你的名下。”
先前一副病体恹恹的芈昶歌，这些时日也突然无医自健一般，日日教习芈子曦如何看账、如何教习下人，竟然有些神光焕发起来。
只是，依旧不见高阳柏筠回府，也鲜少见得喜悦身影。
这日，芈昶歌带着芈子曦去西郊庄子上，除了年末也要置账，也按岁例做些腊肉。
几个庄子走下来，芈子曦都觉着各个庄子仆农，一切井井有条，干干净净。
“姑姑把这些庄子治理得这般好。”芈子曦在路上感叹道。
芈昶歌淡淡一笑。
“我不过一人双手，分身乏术。“
“那为何这些庄子，不见闹事，账目清晰，下人也规矩？肯定得日日调教才有这般能耐。”
“你看如今的天原八州，需要太后和皇后处处日日教规矩？”
“那姑姑有何法子？“
“富生良善，穷极奸恶。如今这世道，老百姓依然过得苦。“
“所以姑姑给的月钱多？他们便老实了？”
“傻姑娘！历史上，封王封地最多最富的那个，闹得最厉害。推翻一个王朝，也是最有话语权的。庄子、下人，也一样。”
芈昶歌掀开窗帘，看着地上那些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干活的人，也禁不得一声长叹。
“能制住他们的，只是更高的权力，更富有的财帛，更绝对的暴力。”
“兵？“芈子曦似懂非懂地回答道。
“在朝堂，那叫兵权。可在乡野，那叫江湖。“
“姑姑的意思，是九歌术？“
芈昶歌满意的点点头。
“我设计工器，提高仆农劳作效率。也设计机关，保护自家钱财讯息。靠着二皇子的名头，旁的眼馋，近不得、也动不得。于是这些年，芈家那些田产物铺，还有你娘留给你的嫁妆，借着高阳氏二皇子府的风，越堆越多，不减反增。”芈昶歌冷冷冰冰地说道。
“姑姑为何教我这些。”
“这，不是你选择的吗？既然你偏偏选了这条路，姑姑就教你，如何走路。“
芈子曦沉默不语。
在她以前的认知里，她是芈家遗孤，“芈”这个姓氏，足以盖给她全部的荣光。
“皇后”也不过是她名正言顺、轻而易举的选择罢了。
她哪知晓，那条路，需要这么多人、这么多心血来运转铺陈。
因为一切轻而易举，所以便是顺理成章。
“这还没开始，你还可以选择安安稳稳抱着那堆家财，嫁个和乐人家，过普普通通的富贵日子。一切，有姑姑给你顶着。”芈昶歌半是玩乐、半是认真地打趣道。
“姑姑，我真的有得选吗？“芈子曦转过头，认认真真地望向芈昶歌。
她在芈家庄子那些年，无数次这样想过，就这么简简单单安安稳稳地稀里糊涂过吧。
直到，高阳尚和刘景淳的马车来了。
直到，她亲眼目睹了姑姑的神色、经历。
直到，那一个个权力顶端的人物盘旋在她夜夜梦里。
她知道，她没得选。
她只有…这条路。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泠王妃，前面树林有打斗。我们便在此候片刻，待安全后再通过。“
芈昶歌只是温温柔柔回了一句“知晓了。”便关了帘子。
“怕么？“芈昶歌转头问芈子曦。
芈子曦懵地摇摇头。
她不是怕，她不知晓这一圈车帷外的树林，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者，无畏。
约莫两刻钟光景。
期间，芈昶歌一直在教芈子曦走的几个庄子收成，如何置换、落账，年终府邸之间的拜贴礼物怎么准备，各夫人的喜好又是什么。
时间倒不觉得无聊了。
“泠王妃，有个姑娘受伤了。”
“看看。”
芈子曦随着芈昶歌下了马车，便看着不远处躺着的一个姑娘，红衣束发，却已昏迷不醒。
“湘儿！”芈子曦细细一看，不禁呼了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