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彻夜密谈,无人知晓内容。
那夜之后,高阳军队武器更加夯实,军资充足,且行军布政推进顺利。
丰德元年,高阳弘济封宣氏女为皇后,旗簕嬷嬷钦点为尚宫总督,从二品,协助宣氏主理后宫,品位比澜夫人还高,并享有绝对的出入宫闱自由。
当时众人皆惊,未从妃、且品相高于妃,后宫从未有此先例。
可因高阳秉嵘尚在,高阳儁尚在,无人敢多言语。自此,旗簕嬷嬷的各种传闻便在民间流传开来。可宫里,旗簕嬷嬷是个禁词,连万贵嫔都从不言于口舌,流于形貌的禁词。而众夫人对旗簕嬷嬷一直客客气气、彬彬有礼,能避则避。
这一次,旗簕嬷嬷破天荒地出现在这里,就为了芈子曦。那就表明,一向低调隐忍的宣皇后,这次也出手了。
澜夫人被穗喜引到殿内,可空无一人,澜夫人惶恐不安,只好干干地站在那里,端着托盘我,一动不动。
“母后为何要帮那小妮子?”高阳弘济懒懒散散地蜷在那里,似乎有些疲惫。
“我只是不想她跟着梅家子一道儿。”王昤似乎有些忧心。
“那刘景淳,对她很上心呐。”说罢,示意穗喜把东西递了过去。
“大清早献宝,献的,确是这个。这小子,这些年从未出错,这次明显乱了阵脚了。”高阳弘济冷冷笑道。
“真与否?”王昤不知是喜还是忧。
“八洲唱衣,朕确实与霜儿有一夜情缘。此物,定不会假。”高阳弘济如实说道。
“这些年,刘梦荃顶着宠妾灭妻的骂名,不惜与余伯羊翻脸,就为了把这两母子护得如此安好,可见刘家一片忠诚。”
王昤还是感慨了一句。
“可这小子,本可以像他母亲一般,隐忍到最后,坐收渔利,偏偏为了一个芈子曦。。。”高阳弘济甚至有些惋惜。
“济儿,为何这些年,把孩子们困于爍城?”王昤提醒道。
“儿臣愧不敢忘祖父教诲,九犬一獒。母后,祖父自小唤我獒儿,也给我的孩儿,留了唯一一个名字:高阳柏尨。”
汉玉牌上,阳光下那个尨字折射出不同的神采。
王昤细细端详着,久久不言语。
“可,高阳尚?”王昤有些不忍地吐出这句话。
“他既然敢为了芈子曦,走出这一步,就必须要承担周围人因他而付出的代价。帝王路,只是一条孤家寡路。”高阳弘济冰冷的说出这句话。
“曹天罡?”王昤提醒了一次。
“他也老了,辛苦这些年,也该回老家,颐养天年了。”高阳弘济娓娓说道。
“你想动高阳尚,是因为,你叔爷?”王昤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高阳族内,因权势贪念而起纷争,导致动乱。
“母后,韩宵之死,我忍。韩泠彰之死,我亦忍。可叔爷的胃口大了,金州军不够,河州军也不够,西北军也想要,蜀州军也想要。天原八州都给他,可好?”高阳弘济终于按捺不住,无奈地问道。
“这些年,也是因姐姐之故,护着韩离北,稳下了西北军,否则,西北军,早就在叔爷手里。母后,今日芈子曦之言,你也听到。一个区区十八岁的小姑娘,都比我那满殿的朝臣谋士,敢说敢当得多。那些人不知道吗?他们只是掩耳盗铃罢了!”高阳弘济真真感到无力。
“你可知我那亲亲的叔爷,竟然把手伸到我儿子那里!堂堂米家长孙嫡脉,怎生出樾世培这般昏庸之能?不过为了给老大争一个祭祖典仪,和那区区宜州商行四成年利,就把我这个老子,给卖咯!”高阳弘济恨其不争。
“可樾夫人…”王昤还是有些不忍。
“母后,先有天原八州的安稳,有我这个爍皇,才有樾夫人!”高阳弘济冷血无情地应道,狠狠掀开了案几。
穗喜慌忙前来收拾。
“穗喜,你给朕跪好咯!不准动!”
高阳弘济方才意识到,刚才穗喜一直在屋内。
“太后,皇上请息怒,穗喜自然知道分寸。”穗喜立即意识到,方才桩桩件件,都牵扯到她的家人,但任何一件,都会影响朝局动荡。
高阳弘济提防她,也是一个帝王应当有的警惕。
王昤颤巍巍地扶起她,恋恋不舍地望着她。
穗喜忽而一怔,抱着王昤闷声哭了出来。
随后,穗喜转身跪向高阳弘济,三跪九叩,行完大礼,不再多一语。
高阳弘济无奈地闭上眼,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去吧。
一炷香后,常氏于府内收到诏书:“俞氏穗喜,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敬慎居心,久侍宫闱,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王者敦睦九族,协和万邦。厚人伦于国风,考归妹于易象。皇妹柔嘉居质,婉嫕有仪;动遵图史之规,步中珩璜之节。六珈备物,百两有期。爰稽妫汭之封。用锡鲁元之号。启疆析木,叶咏秾华。勉膺汤邑之封。无忘公言之训。曾仰承皇太后慈谕,追封俞穗喜为封和懿公主。”
丰德二十八年,芈子曦回爍城当日,曹天罡辞官归乡,穗喜病逝于塌前,享年四十二岁,终生未婚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