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伯暐带着程泠益和韩唯安悠哉悠哉赶到施府,竟没想到,刚掀开车帘,只见那施不雩携施府上下早早候在了府门口。
“三皇子,有劳了。”施不雩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施不雩为太子少傅,太子见着都得行礼敬着三分。高阳氏重视礼数,尤其王家家风清正,子女自然各个训导有方。高阳伯暐乃太子亲兄弟,着辈分来说应是随太子敬师傅。可偏偏这施不雩,当众一来就给高阳伯暐这么一招,俨然一副高阳低顺臣子做派,礼数恭敬且特别虔诚。周围这么多眼睛盯着,都望着高阳伯暐该怎么应对。
若他照以前一样,拂袖斜眉、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而置施不雩于不顾。施不雩可是高阳弘济给当朝太子指定的太子少傅,太子是名正言顺的未来国君。太子礼敬恭待的人,你却不屑一顾,绝着定会有人绯言长短,甚至是罔顾臣伦纲常、谋朝篡位之嫌。
若他回礼谦洁有仪,又不是这个皇子一派作风。不仅失了他清风雅洁、不流世俗的高正,又会有人大作文章。而且亦会失了高祖皇后万氏一族的威望,为高阳弘济安上不孝祖宗的恶名。
谁又曾想到这三皇子游乐纨绔,从不按正常节奏出牌。就见高阳伯暐一脚跨出的当隙,中间那马乘突然双脚蹬起,半仰腾空长嘶数声,便毫无头脑地朝前奔跑而去。另外两匹马也不明就里地跟着毫无头绪地狂奔起来。
车厢里程泠益和韩唯安大惊失色,一个与他弟弟截然相反,不仅从不会骑马,筋骨柔弱,还沉不住气,当即就从马车里条件反射般的蹦了出去,俯身压在施府门口的石狮上,吐了一大口献血便昏了过去。
而另一个,自幼便向往他爹的天空之镜,每日与马为伴,却从未处理过这类情形。想象中与现实中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他只当他爹爹天生神力一般战无敌手,以为自己也是承其血脉自然无人匹敌。可事实上,当那头马蓦地腾起之时,他双手拽紧了车幔,随即生生撕扯一大块下来。随着三马毫无章法地在闹市疾驰而过,碾压撞落无数商贩且越跑越快之时,他双腿直接已然惊得黄液飞溅,湿了一大片。
众人已然没有兴趣去管高阳伯暐怎么回礼了,那乘马车便猝地飞了出去,车夫随即翻身倒地,高阳伯暐惊慌失措地掌着马绳,可那精马全然不受控制,疯魔了一般飞驰而去。
暗处,那双如鹰隼般精锐的眼睛,却清清然瞧见了,正当那高阳伯暐扶帘而出、施不雩躬身行礼之际,只见高阳伯暐看似自然地举起右手撑顶之际,袖口出怵然喷出一直银针,在阳光中倏地骤闪一阵银色光晕,直直射进头马后股马穴,那马便带着两附马奔驰起来,高阳伯暐随即一脚蹬了马夫下去,看着那程泠益甩出马上一瞬,特别伸手推了一把,改变了程泠益的降落方向,直直朝那石狮墩摔去。
看那马车似不着方向的乱窜出去,可他很清楚,那马车的规矩,便是施文仲失踪当夜的行车轨迹。
而高阳伯暐袖里刺出的银针,就是九歌术主锻造的暗器,名曰“飞雪银毫”。九歌从不粘议朝堂。如果高阳伯暐与九歌有牵扯,那说明整个江湖里集齐了攻器、法阵、术数、情报、暗杀等于一体的江湖机构,已然成了三皇子争锋的助力。如果高阳伯暐与九歌术主无牵扯,那必然是高阳伯暐照九歌江湖阁规,钱货清明买来的,便也说了这个看似纨绔浪荡的皇子,得以如此耐心脾性去求得十神币,单单这份心性便足可以说明其野心炽盛、索求更大。
再加上朝堂江湖不明人道的认识:“兴州万氏,可敌天原半壁兵马”一说。
无论哪一种,无疑,三皇子便是当朝太子最大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且,胜负难分。
此人眉眼微索,直至见不着马车影像,悄然转头离去。
施文轶见程泠益飞了出去,哪管车里是皇子还是老子,立马飞奔向程泠益。可毕竟是深闺女子,没见过多少血腥场景,见那程泠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立即慌的六神无主。
“轶儿,你且一旁。府医来了。”施桹前去扶起施文轶,没有看一眼旁边的程泠益,示意府医前去查看一番。
府医怕恐胸骨断裂,伤刺肺腑,不如抬进施府,寻一干净空亮房间,先做一些处理。施桹只好点点头,差人去程府高了原委。程氏夫妇本就是憨矫实诚之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冒冒然去施府,又没有良家大医。思来想去,匆匆差人去请长公主和闵昭华,可这两人又偏偏进了宫。急得六神无主,只得彼此搀扶着往施府走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