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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谨小慎微(1 / 1)

“玉州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娘为何无故受旨,带着你们匆匆来西北?我接到圣旨前来接你们时,你们竟都已经到了傭州地界。寻常妇子怎么这么形程?还有...芈家举族皆灭,究竟与你娘有什么干系?”

韩泠彰凌盛追问道。

韩离北有些惶恐不安地看着韩泠章逐渐盛怒的脸,与人人嘴里那威风赫赫的西北侯形象南辕北辙。可他依然记得这样的盛怒与烦躁,那是他的头颅被司马隆裕命人撑在城门口时,韩泠章狰狞盛怒的脸。所以他惶恐,他怕他此生最爱最敬的爹爹,又恍如上一世一般,在滚滚战争的洪流之中,为大义家国,为亲缘儿女,就此踏马扬鞭、踽踽独行于那浩瀚黄沙之中,从此,再无归期。

可是,他无从可说。他并不知那庹胡叛徒是谁,不知城里多少间人,更不知固原城如今境况如何。如若他贪念一己之私,必让整个傭州陷入生灵涂炭,整个大爍皇朝岌岌可危。

“爹爹,固原城,恐危。”韩离北理一理思路,迅速平静下来。与其再次让父亲困于家庭儿女牵扯,不如尽早为固原城做打算。

马场在,西北军定。西北军定,则傭州安。傭州安,则天原稳。

“从何说起?”韩泠章见着儿子神情,非普通话十岁孩童表达,虽说不清楚究因,但他能迅速冷静下来直指固原城,想必心中定有所思虑顾及。家国儿女事大,但若固原城有异未察,则数万万计家庭儿女生存大事则不安。该何主何次,韩泠章心里也自是有一种本能的理智的。

“敢问父亲,何人送信?内容为何?为何父亲会在除夕当日清晨匆忙出门?”

“西北军五营斥候,告城外东南十里,庹胡国师与庹胡国主在。我想着除夕出现在城外必有所谋,兵贵神速,便带着你严肃叔叔及百骑出城去擎那庹胡小儿了。”

“爹爹可曾想过,为何单单只有庹胡国君和国师。可曾刺过?与国王形影不离的司马隆裕和綦毋占帖呢?”韩离北有心分析道。

“黄口小儿,竟还知庹胡秘事。可是你母亲教与的?”韩泠章目不斜视地盯着韩离北,他越发弄不懂这十岁竖子,一直长居玉州且基本足不出户,教习师傅都是长公主专门挑选出来的。虽说韩泠章自幼寄养于长公主府,后因封王而独立开府,长公主有意避嫌,暗自教导了程家章程礼法。但依然视自己孩儿为己出亲孙。韩离北开蒙学习皆是长公主高阳弘缨一一安排。离当说自会有所顾忌,尤其是军闻战士。韩离北,为何能得知这么多军情密则和庹胡轶闻?

“再敢问父亲,可清查整肃城内军方,可曾留意有何异动?”韩离北直愣愣地凝视着父亲眼眸,竟没有一丝胆怯与慌乱,反而更多是一种审视与力量。

韩离北细细思索,定是军营内部出了问题。可他们在明敌在暗,究竟有何目的?这与掳走十岁孩童又有何干系?

“三问父亲,可知那庹胡男童真实身份?”韩离北步步紧逼,字字清亮。由于长时间的紧绷与思考,让他体力略有些不支,额上汗珠密密,脸色惨无血色,嘴唇干燥地泛出血丝。韩离北见在眼里,又无辜生出一些心疼。

“四问父亲,出城至今整整一日,可有留心这些时辰里,固原城有何不妥?”

韩离北问完四问,已经突兀地立在了韩泠章眼前。韩离北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扑进了韩泠章怀里。

“爹爹…”这个十岁孩童两次于世,二十年的时光里,竟是头一次,头一次贪婪地卷进了父亲的怀里。他妹妹看着妹妹甜甜地扑进父亲怀里时,无数的羡慕、嫉妒甚至恨意,因为他不曾拥有也不敢拥有。从小于世,母亲教导他以程家大局为重,要稳重持礼,少言慎行。府里,祖母性子怯弱,父亲人微言轻,大伯敦厚老实。偶尔舅爷会带他去城郊马场骑马,可自从舅爷战死疆场后,连素日里最为疼爱最为尊贵的长公主舅爷母,他几乎也未曾再见了。

他就被困在那个莫名的牢笼里,即便牢笼大门敞开,可他依然不得不自己困在那里。因为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这个黄金牢笼,盯着西北王韩府,盯着韩泠章的唯一嫡子。就因他父亲,是天原八州最年轻遍封地赐王的异姓王,最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就因他母族,是前朝右相闽氏一脉,他是罪臣之后;就因他舅爷,是天原八州上将军,也是传闻里为登高位,杀妻弃子的长公主驸马;就因他祖母那脉,是土匪出生、首鼠两端、杀人如麻且恶贯满盈的程兴古…

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世人无限扩大传说下去…他甚至…只曾因自己一时玩念,竟害死了亲生父亲、傭州沦陷、民不聊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