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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寒露为霜(1 / 1)

大家闻声一愣,只见座倌匆匆呷步而来,低头托上一黑曜石玉石瑶盘,盘面盈盈闪闪,似那亘古昼夜、浩瀚星河蒙上一缕轻纱,泼下皓彩轮辉。

瑶盘中盛有一柄金钥环,上坠一汉白玉龙鱼雕边夹匙,匙上纹刻精镂,玲珑细致。

待高阳弘济顺手取过钥环,堂倌颔首侧身,为高阳弘济让出一条道来。除了那白面书生已然抖落成筛子般惊惧,不敢起身外。

众人才发现,原来二楼堂倌皆耳口闭塞,不承人言。

“好生残忍!”穗喜忍不住骂道。

高阳弘济展袖一挥,侧擘皆背,昂首阔步、仪态万方地走去。

韩霄、俞伯羊紧随其后,另外两桌人立即噤声而立。

高阳弘济抑声语道:“俞伯羊先回城外大军处;穗喜回都督府,叫程兴古随时待命;韩霄,你把这小子和你侄子带上,按我之前安排行事。其他人等,不必跟上来。”

说罢,扬长而去。

暗中隐卫自然不敢就此离去,纷纷找准契口,伺机攀上三楼厢堂。却只听三楼悄然无息,想必那些厢官早已被授意,任这些隐卫来去自如。

高阳弘济独自推门而入天字一号厢堂。与其说它是一厢堂,更不如一间巨大书房。因窗门蔽护,环向不能得日。屋中微光,点点烛明,室始洞然。房内丹楹刻桷,刮楹达乡,却也书籍玲琅。满目书籍堆砌于如此华丽室内,待也不参差违和。室内寂寂,暗影袂袂,扃牖驻足,方能以足音辨人。

高阳弘济兀自跪于几前,正襟安坐。良久,闻一纤软脚步声,愀然一笑道:“入此室者,但有清风;对吾饮者,惟当明月;知吾心者,惟姑娘尔。”

见一女子蝉衫麟带,翠羽明珰,金装玉裹,锦衣绣袄,其姿芳兰竟体,仪态盈方,其颜仙姿玉色,尽态极妍。

她迎门而立,颔首肃拜;袅娜行至絺维处,面而稽首,环佩玉声璆璆然。

“奴,卢为霜。见过陛下。”

“为霜…何以如此清凉?”

“篱边准拟嗅清香,菊蕊真同佛斋妆。屈指重阳能几许,夜来寒露已为霜。民女生于寒露时节,母亲亦故,故父亲取名为霜,以慰思憾之意。”

“你这身端仪作派,可不是思憾之意。”高阳弘济微笑抿唇,肆若有无。

“父自幼授之,天为上,君王洪泽,家小则安之。故不敢穷暮以造次,陋蔽以奉仪。”卢为霜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应道:“陵州卢家,对大爍朝剖心坼肝,竭忠尽智,惟愿以犬马之行,赤心奉国。我氏族人,无不精贯白日,丹心赤忱!”

言必,匍匐而跪,极尽诚恐。

“卢家以织纺而立八州,族内能人甚多,分工明确,抱布贸丝,多财善贾,天原各氏族大绅皆为座上宾客,账中称斗。实乃为机要秘闻,皇政家令最直接快捷之枢要暗道,连我司隶校事府,都远远不及。”高阳弘济执盏一饮而尽,缓声说道。“只是朕没想到,天原八州最大的情报机构当家人,竟只是一卓尔不群之针黹女子。如此看来,大爍朝人才济济,四方辐奏,我大爍朝国运昌遂已!”

“只是可惜,汝以凤仪之姿,掌影黑灯下之事,着实委屈了。”

说罢,高阳弘济起身相扶,只见卢为霜早已梨花带雨、涕泪粘襟。

丰德四年,正如一命轮骤转,带动皇朝齿轮滚动而起。

天原八州新的历史弘章,便在这微不足道的一滴泪中,皇辉宏达般铺展开来。许多人的命运之书,便由此,写下序章。或浓墨重彩,或轻描淡抹,或惊心动魄,或玉走金飞,或驷之过隙,或如寄浮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