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小怪什么,佛子已经修成六神通,便是知晓贫僧出手,将你带回寺院,也不足为奇。”
白眉老僧看了自己弟子一眼,语气毫无波澜起伏,好似司空见惯之事。
“宿命通!”
瀛海瞬间明悟,随即便是一股不可思议的情绪涌上心头,脸色变得格外复杂。
宿命通,六通之一,能知自身及天地众生之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
当然,便是佛祖,或许都无法触及此等境界,但修成此神通确实可知晓过去未来之事,能知晓多少,就看修持者自身悟性与修为了。
“不只是宿命通,我佛门六通,佛子皆已跨过门槛,至于修到何种境界,贫僧也不曾知晓。”
看到瀛海似乎产生了什么误会,白眉老僧顿时纠正道。
“六通皆已修成?!”
瀛海的脸上顿时露出错愕与不敢置信之色。
佛门六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尽通。
这是多少修行佛法的弟子毕生追求,便是能够修成其一,也足以自傲,高坐法坛,他从未听说过有哪位佛徒能够在证得果位之前,将六神通尽数修成的,哪怕只是刚刚跨过门槛,能够施展。
即便是他,也只是琢磨过天眼通与天耳通,隐约触碰到了门槛,至于更多的神通,他根本就没有去想。
“佛子召见,莫要耽搁了,随我前去拜见。”
白眉老僧却是不给自家弟子反应的时间,当先一步,离开这间佛殿,瀛海心中五味杂陈,也紧随在自家师傅身后,前去觐见那位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的法源师兄。
未曾料到,只是分别短短不足十年时间,昔日将他击败,获得佛子尊位的师兄,已经取得了如此卓绝的成就,他注意到了,自己师父对其称呼用词。
“是。”
瀛海摁下心中杂念,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自家师父身后。踏出佛殿门户的一刹那,便是祥光五色,瑞蔼千重,一处佛光恢弘的宝寺显现于眼前。
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是火烧金,白鹤栖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成双,青鸾成对,
又见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西尽是蕊宫珠阙,南北是看不尽的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现,优钵花香。
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此地红尘不扰,万劫无亏。
如此之景,师徒二人已是见怪不怪,随登上一座灵山之巅,便见青松林下列优婆,翠柏丛中排善士。
“尊者请往此处走!”
白眉老僧面色泰然自若,目不斜视,向山顶巍峨宝殿行去,而紧跟其后的瀛海却是确实忍不住眉头紧皱。
他已经看到了金刚护法,珈蓝使者,位列宝殿,如此威仪,已经不是一位佛子该有的排场了,便是佛陀降世,也不过如此。
待到踏入殿中之后,见到宝殿高台之上,身穿月白僧衣的佛子端坐,这一刻,瀛海心中强烈的不适感达到了极致。
只因这佛子面容,与令他重伤垂死的少年七分相似,若说是同胞所出,乃是嫡亲兄弟,他都是相信的。
可据他所知,本寺当代佛子虽然出自于凡俗,可也是家中独子,并无兄弟姐妹,若说只是单纯的巧合,被六道轮回神通反噬的瀛海是绝不信的。
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南华陆洲的少年,其真灵位格之高,即便他乃天龙转世之身,都无法撼动,反倒是自食苦果。
“见过佛子,不知佛子召贫僧前来,有何事吩咐?”
最令瀛海感觉到匪夷所思,刚刚有了愈合迹的禅心,几欲当场崩溃的事情出现了,他最为敬重的师父,居然向高台上的佛子躬身行礼,俨然一副任凭差遣的姿态。
在他因为佛子之争落败,而愤然出走远游的这几年,始终到底发生了什么?天龙寺的佛子何时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他怎么不知道?
“听闻瀛海师弟远游归来,故而召见,师弟行走南华陆洲,可有经历见闻与僧众分享?”
高台座上,少年僧人脸上尚有几分稚气未脱,可其左右各有金刚珈蓝侍立,殿中更有百八十沙弥侍奉,威势之众,便是尊者也在此刻俯首。
如此一幕,在归来的瀛海眼中自然是荒谬绝伦,因为其中还包括养育他的师父,这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因为受了六道轮回神通之反噬,还未从术法中清醒。
“惭愧,贫僧行走南华陆洲,落得一身狼狈,若非师尊出手搭救,险些丢了性命,并无任何可分享之事。”
瀛海低下头,语气淡漠的回应道,在如此之多的僧众注视下,讲述他在南华陆洲的经历?开什么玩笑?
他可以跟他的师父倾诉,但绝不可能在此地将自己几经生死的经历讲出来。
“阿弥陀佛,师弟,你的执念太重了!”
高坐明台宝座的少年僧人俯视瀛海,面色似笑非笑,宝相庄严,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股禅意流转。
“听闻佛子师兄已修成宿命通,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看来贫僧在南华陆洲所行之事,尽已被师兄所知晓。”
自佛子之争落败后,瀛海对于这位师兄其实已然是心服口服,可今日却见被自己视作如亲父的慈恩尊者如此低眉顺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不忿。
“瀛海,不得放肆!”
瀛海话音落下,立于其生前半个身位的慈恩尊者,转过头,厉声斥责。
“师父。”
瀛海眼中浮现出一丝错愕,旋即低下头,左右沙弥皆侧目,金刚护法神情淡漠,珈蓝使者目露怜悯。
“尊者,此事无碍,只是贫僧观瀛海师弟禅心尽失,三魂沦丧,七魂破碎,难以自持,贫僧有一言,不知可愿听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