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安提出的要求,黑山自然是一口答应,而等了数个时辰,待到只剩下不足十一之数的鬼物,老和尚的禅音这才终止,此刻剩下的鬼物寥寥无几,便是鬼王,也都走得干干净净。
自然不是老和尚的讲经声压制得鬼物受不了,而是老和尚被压制得太狠了,以至于落入到鬼物耳中的经文,分外枯燥无味,就像是苍蝇在耳旁不断的嗡鸣一样,令鬼物烦躁。
但即便是如此,院落之中也有几尊鬼物留了下来,听到最后,而院墙之上,那与这黑灰为主调的鬼城显得格格不入的斑斓锦鸡同样留在最后,从始至终都保持同样的姿态听经。
确定老和尚不再讲了之后,黄金这才扇动翅膀扑腾离开了,黑山见状,连忙跟上,只是一出院门,刚刚那只与家禽相差无几的锦鸡,已经化作另一番模样。
足有丈六之高的巨型锦鸡,头顶着一轮由一道道金光化作的光轮,在鬼城的大街上横行无忌,大摇大摆的姿态端是嚣张,迎面的鬼物,不论是何种体型,又是何种实力,都是看都不看,没有半点避让之意。
“这混账玩意,这么嚣张?!”
风清安看到这只在自己的院落之中畏首畏尾,还装疯卖傻的鸡在鬼城之中,居然如此嚣张,分外诧异。
最关键的是如此张扬的举动,迎来的是所有鬼物的避让,没有一头鬼物触其锋芒,如有鬼物没有及时避让,这家伙脑后的光环之中,便会飞出一道如利剑的金光,瞬间将挡路鬼物扎个通透。
风清安这时也看明白了,这家伙的狂并不只是倚仗国主的权威,虽然也是主要的原因,但它自己也确实有一部分狂傲的资本。
头顶上的金光宝轮,大抵是衍生出来的血脉神通,其阳刚的性质,对于幽冥的鬼物拥有近乎天克的效果。
不论是什么鬼物,面对它射出的金光,其鬼躯就像是纸糊一样,一捅就穿,一扎就透,风清安就没看见一个能挡住的。
“好犀利的金光!”
便是风清安,也不免赞叹,然后他就让黑山跟着一路横行霸道的黄金,进了它的训练场所,这只鸡看了黑山一眼,没管,两者早就熟悉了。
不多时,风清安就看到了,这只鸡的日常训练对手,也算是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在他都并没有怎么培养的情况下,短短时间成长到如此地步。
那是一条约莫二三丈长短,水桶粗大,甲壳乌黑的蜈蚣,似乌金浇铸而成,每一节的对足都如兵戈,划过青石墙壁,铿锵作响,火星飞溅,所过之处,黑雾翻腾,狰狞凶恶。
这就是幽冥的毒虫!
可是面对如此对手,黄金没有丝毫犹豫,雄赳赳气昂昂,扑腾翅膀就冲了上去,脑后金轮射出一道道如利剑般的金光,便是落在其蜈蚣甲壳之上,只能击打出坑坑洼洼的痕迹,也没有丝毫畏惧,战意反倒愈发高昂。
斗鸡!
看着眼前这只好斗而勇猛的鸡,风清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如此称呼。
“有点意思!”
风清安欣赏着这只锦鸡的战斗姿态,看着这家伙生生将体型完全超过它,一旦被缠上便可将它切成一地碎肉的毒虫,全身甲壳都给啄碎,将其甲壳下的嫩肉生生吃下,活活虐杀对手!
“只是吞吃毒虫,便有如此成就,若是再给予助力,不知这家伙能化成什么?”
装傻充愣很难让人喜欢得起来,哪怕风清安知道只是它的伪装,不过见到这真实的一面,风清安倒是有些心动了。
不过即便是心动,风清安也没想着让东煌将其给带回来,他想看看,这只鸡在不借助他力量的情况下,能走到何种程度。
而且风清安很明白,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要来的好,现在不急。
光阴荏苒,永康三十年二月即将过去,将要迎来三月,也就是在二月末的最后一日
风家岗学堂,背着书袋的孺子们,三五成群,神情兴奋地走出学堂,不论何时何地,放学总是最能提振情绪的事情。
“清安啊!”
还未从学堂中离开的张老夫子喊住了一位如鹤立鸡群的少年郎,非贬义,只是此少年比村中同龄人明显高出一头,可谓是此学堂中,身形姿容最为挺拔俊秀者,无人可出其右。
“夫子!”
风清安顿时上前见礼,格外老实,在夫子与村人的眼中,他这位曾经扬言要当衙内的无知顽童,经过几年沉淀,性情已经安稳下来,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马上就要到三月了,你对今年的童生试有什么想法吗?”
张老夫子开门见山,意图一目了然,风清安顿时一愣,顿时想起他兄长当年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参加科举,然后一路碾压,拿下科举最高成就。
“夫子想让我参加今年的童生试?”
“不,此事还是看你自己的意见,你若是参加,老夫自然是赞同的,你的学识已经足够,你若是想再等三年,亦可,你现在还很年轻,不必急于一时!”
张老夫子的语气平缓,此番话乃是发自真心,他将决定权交给眼前的学生,由他自己决断,毕竟他实在是太年轻了,比他大哥参加科举时还要年轻一些,所以,不论做出何种选择都不算错。
“科举又要开了啊!”
风清安回想起了当年他年不满十岁,送别大哥参加科举的离别之景,那时分别之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就要轮到他了。
“不错,你可再等三年,你现在的年纪参加科举,恐怕会惹来颇多目光,可没有你大哥当年参加科举时的那份安逸!”
张老夫子考虑的很多,无论是六元及第状元郎胞弟的身份,还是在如此年纪参加科举,都会引来诸多关注。
这对于尚未加冠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不小的压力,考好了那自然满是赞誉,若是考差了,少不了非议嚼舌之人。
这些闲言碎语便是一些成年长者都不一定撑得住,更别说是一位孺子了,所以张老夫子觉得自己这位学生还是再等三年,到那时候拥有更深厚的积累,即便是考得差一些,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因为那时候他的大哥必然更进一步,位列朝堂之上,位高权重,大权在握,这等关系,还有谁敢嚼舌根?
“先生说的极是!”
风清安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亲大哥太优秀,对于弟弟何尝不是一种压力,他在村中恐怕没什么,但是走到了外面,少不了会拿他们兄弟俩做比较的人。
但他岂是会在乎这些,因为他早就已经认清事实了,在大哥面前,他就是弟弟,各种意义上的弟弟。所以他对手根本就无所谓。
相比之下,他对以科举为由头,离开风家岗在外行走游历更感兴趣,这几年在村中他觉得越发无趣了,是时候出去走走了,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