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宫女正是那天晚上给他送过参汤的,长的与宋芙有些相似之人。
今日许是白天的关系,她瞧着倒不如那晚像宋芙。
这让晏江流心中的抵触和反感少了些。
但他更清楚,眼前这人出现在他面前,绝非偶然。
“奴婢慕杏,原是在慈宁宫伺候的,是太后娘娘吩咐奴婢来养心殿伺候。”
慕杏?
呵!
“下去。”晏江流道:“没朕的准许,不得入正殿。”
“是。”慕杏对此并无怨言,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
晏江流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极冷。
这人从长相到姓名,都不简单,毕竟他从那日在满庄的杏花间看到款款而来的宋芙之后,便一直用的冷杏香。
他不相信巧合。
既然幕后之人用尽手段将此人送到他面前,他不妨将人留下,更便于观察。
当然,晏江流是缜密之人。
这种事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瞒着宋芙,所以当晚就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考量都告知宋芙。
宋芙自然没有意见。
夫妻之间最要紧的便是信任。
宋芙靠在晏江流怀里,瞧着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晏江流的心微沉,又开口转移宋芙的注意力。
他道:“对了,暗牢那边有些情况。”
“什么?”宋芙抬眸,注意力果被吸引,如今被关在暗牢那边只有一个人——宋安。
晏江流微微蹙眉,“宫中似乎有人发现他被关在暗牢。”
“偷偷去过,留下了痕迹。”
宋芙立刻坐直了身体,表情微有些严肃,“当真?可知道是何人?”
晏江流摇头,又说:“我已经命人严加看管,若再有人潜入,必能发现。”
翌日。
宋芙便对春柳吩咐,“将陛下身边多了个名叫慕杏的与本宫有些相似的宫女之事,传到几位公主和太妃耳中。”
春柳自然是知道宋芙和晏江流之间没问题的。
可闻言她还是皱起了眉,有点焦急,提醒了一句,“娘娘,若是那人算计陛下怎么办?”
一个与自家娘娘长的相似的宫女,出现在陛下身边,其心可诛!
宋芙默了片刻,扬唇,“不是什么人都能算计到陛下的。”
晏江流这么多年,风里雨里,过来的何其艰难。
若能轻易被算计,怕是早死了千百回。
春柳闻言,这才稍松了一口气,“娘娘说的是,陛下英明神武。”
宋芙莞尔,“去吧,做的隐蔽些。”
春柳前脚刚离开,后脚夏榕便领着慈宁宫的掌事姑姑进了殿。
掌事姑姑面对宋芙仍是姿态恭顺,客客气气道:“皇后娘娘,太后有请。”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安静。
夏榕等人看着宋芙的眼里都带了明显的担忧。
宋芙微微抿唇,“好,容本宫更衣。”
掌事姑姑屈了屈身,“不急。”然后才退到一边。
夏榕扶着宋芙进了内殿,“娘娘,太后娘娘她……”
宋芙瞧她一眼,“不可妄言。”
她自然知晓身边人是心疼她,可她也清楚谢太后的行为全然是一片爱子之心。
有人这样在意疼爱晏江流,她自然为他开心。
宋芙很快换好衣裳,坐上准备好的凤辇,随着掌事姑姑一道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
夏榕等人正要随着宋芙一道进宫,便见掌事姑姑上前一步,出言阻拦道:“劳几位姑娘随我一道在外候着。”
“皇后娘娘,请。”
便是谢太后身边最亲近的掌事姑姑也不得进门。
“娘娘!”夏榕皱眉,自然不放心。
宋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欣然迈步进殿。
偌大的慈宁宫,空旷又安静,殿中有檀香袅袅,宋芙只听得到谢太后拨动佛珠的声音。
宋芙走到谢太后跟前,敛眸垂眸,恭恭敬敬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谢太后睁开眼,看着宋芙的眼神很是复杂。
眼底隐有心疼闪过,“免礼。”
她自然知道,宋芙病了一场,如今大病初愈。
自从上次在养心殿谈过话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毕竟宋芙病了几日,便也没来慈宁宫请安。
一阵沉默之后,终于还是谢太后率先开口。
“阿芙。”
“抱歉,此事是我不好。”
此刻的谢太后不像高高在上的太后,倒只像一位一心为子的母亲。
宋芙心中也是一酸,低下眉眼,道:“母后,您千万别这样说,这件事怎么能怪您?”
谢太后已经走了过来,拉起宋芙的手。
“我与你母亲私交甚笃,我与她乃是好姐妹,一直也将你当成女儿看待。”
“我这辈子没旁的心愿,独独希望与你流儿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