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儿?”
张氏懵了,她疑惑的看着管家,“钧儿不是……出意外了吗?”
而且还是在棋明堂出的事。
为此她可是被娘家兄嫂埋怨的不行,毕竟张钧可是整个张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管家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说:“夫人,确实是张钧公子。”
“不可能!”
张氏掷地有声道:“钧儿怎么可能会状告侯府?侯府也不可能谋杀他。他可是瑞儿的夫子,是我的娘家侄孙。”
“此事必定是有人利用钧儿的名声哄骗人。”
张氏说着,转头看宁远,“阿远,此人决不能轻饶。”
张氏没瞧见宁远的面色有多难看。
宁远双拳紧握,心中戾气丛生,说了个“好”字便转身往外走去。
步履如风。
宁远离开之后,张氏还是有些心烦意乱,忙又对着身边的侍女交代。
“你们快去张家,替我与兄嫂解释。”
侍女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去。
可没一会儿便又回了来,“夫人,张家来人了。”
张氏忙起身,朝她身后看去,疑惑问:“人呢?”
侍女面露难色,道:“来的是张家管家,说是请您去门口呢,他就不进来了。”
张氏心下奇怪,“哥哥嫂嫂也真是的,张家如今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饶是这般说着,她还是起身往外走去。
可刚走到永宁侯府门口,便见往日里看着她便笑的谦卑和煦的管家此刻冷着一张脸。
四周还有不少围观人群。
张氏纵然反应迟钝,此刻也觉出不对。
“大姑奶奶。”
管家的声音响起,“你们永宁侯府欺人太甚,我家公子可是你的亲侄孙!”
“你们竟也想害他性命,实在不顾亲戚情分,性格凉薄。”
“我家老爷夫人特命我来传话,日后张家便与他永宁侯府断了这门亲事,望大姑奶奶您自重。”
说完,张家的管家转身就走。
张氏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得方才的话都如天书一般。
每个字都听得分明,怎的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永宁侯府……怎么可能会害钧儿?
“夫人……”
侍女低低喊了一声,忙招呼人将张氏扶回了永宁侯府。
张氏进了侯府,这才冷静下来。
脸色苍白,抓着侍女的手也十分用力,“阿远呢?叫阿远回来,我要问问他,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她此刻想起来。
钧儿“出事”那日,棋明堂的所有下人都被宁远杖毙。
究竟出了什么事?
侍女低声说:“夫人,世子去京畿衙门了。”
京畿衙门。
宁远沉着一张脸入内,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堂中的张钧。
这竖子竟敢!
“范大人。”宁远沉声抱拳,又看向坐在一侧的儒雅中年男子,“谢大人。”
这位谢大人正是谢昭与谢晖的父亲,当今谢氏的家主,朝堂上威名赫赫的谢首辅。
谢首辅轻轻颔首。
范大人则是道:“宁世子,举子张钧控告你于八月十九日当晚,在永宁侯府的棋明堂纵火,谋杀他的性命,可是属实?”
举人是可做官的,不算白身,可见官不跪。
宁远侧眸,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张钧,“否。”
“张钧乃是我母亲的娘家侄孙,更是我儿景瑞的夫子,无缘无故,我为何要杀他?”
范大人轻轻颔首,看向张钧,“原告张钧,你有何话可说?”
宁远心里恼怒,却也带着笃定之意。
虽然谢首辅在这,但范大人同样是大皇子的人,只要他不认,范大人自会护他。
况且,他就不信,张钧会自毁前程……
“大人明鉴,这一切的原因全在我那表弟兼学生,宁景瑞身上。”
宁远听到张钧的话,眼神一寒,“张钧——”
“让
他说。”
谢首辅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十分的威严。
张钧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纵然不情不愿却也只得沉默。
只是那看着张钧的眼里,杀意翻涌。
大意了。
他该亲眼看着张钧死的。
张钧继续说:“宁景瑞年纪虽小,却学了一身坏习性,他酷爱凌虐女子,并将数名侯府侍女凌虐致死。”
“后来我发现了此事,想要规劝他,却反而惹怒了他。”
“此事被宁世子发现,宁世子一怒之下罚了宁景瑞跪祠堂,打杀了宁景瑞住处棋明堂的所有下人。”
“还想一把火烧了棋明堂这个罪恶之地,将我这个知情者一并烧死!”
“幸而苍天有眼,我被人救出,这才侥幸活命。”
张钧说的信誓旦旦。
宁远却是直接黑了脸,“胡说!”
他已问过瑞儿,那些分明都是张钧教瑞儿的。
如今张钧言辞间却将他自己摘的这般干净,倒将所有过错都推到瑞儿身上。
当真可耻。
“我有没有胡说,事实会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