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与晏江流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这样的担心。
若他们是宋琅宁景瑞,也定会第一时间让这人远走他乡或是直接杀人灭口。
正事说完,屋内又沉默下来。
沉默中还带着些许尴尬。
宋芙忍不住问:“殿下……无别的事吗?”
每日都来她这芙蕖院。
晏江流一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宋芙。
他虽没说话,可宋芙鬼使神差觉得,他的意思好像是……那些事都没她要紧。
这念头一出,她便觉得面颊有些发热。
晏江流咳了一声,说:“没别的事。”
暗处的谢十九听到这话当场翻了个白眼,殿下每晚忙到深夜,就为了傍晚来宋姑娘这多坐一会儿。
当真是美色误人。
殿下不觉辛苦,他这个做随从的都累得慌。
犹豫片刻,宋芙又问:“顾璋之事,可是殿下所为?”
晏江流耳尖微红,却还是点头道:“他活该。”
宋芙微微拧眉,“殿下冲动了。”
晏江流的表情霎时变得不大好看,再次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顾璋为人暴虐,不仅是花丛浪子,还喜虐……”晏江流话音一顿,觉得说的太直白了不好,直勾勾的盯着宋芙,
“他绝非良人。”
宋芙心中立刻明白,二殿下这是误会了。
“殿下,我知他非良人,更不可能嫁他。”宋芙说:“只他是顾家人,若他查出此事是殿下所为,岂非要对殿下不利?”
顾家是大皇子党,天然就与晏江流对立,可宋芙却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为二殿下添麻烦。
宋芙一解释,晏江流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道:“且让他试试!”
顾璋敢当街说那样的话,便已是触了他的逆鳞。
宋芙欲言又止。
晏江流深吸一口气,看着宋芙道:“我并无旁的意思,只是你……”
“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晏江流闭着眼睛问。
这话他在心中已经盘旋许久,却一直没有勇气问出口。
谢昭为他出主意,让他喝点酒,毕竟酒壮怂人胆。
可他不愿。
宋芙怔住,呆愣愣的看着面前从脸到脖子红了个透的男子。
这个在外总是冷着一张脸,浑身带着杀意的男子,此刻在她面前显得局促又紧张。
宋芙的心一下又酸又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又不是木头。
晏江流待她的好如何看不出来?
只是……
她垂下眼睑,有些许颤抖的声音冷
淡疏离,“殿下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她怎配?
晏江流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她,面色有些苍白,“为何?”
宋芙抿紧唇,“殿下身份贵重,我不敢高攀。”
“胡说。”晏江流厉声呵斥,“在我心中,没人比你更配。”
他顿了顿,说:“莫非你是嫌我在外为质十年?”
宋芙忙说:“岂敢?”
“殿下金尊玉贵,我却只是一个和离妇……”
晏江流拧眉,“你为何要看轻自己?”
“和离一事,我从头至尾便知道,你被人算计,被人蒙蔽,被人利用。你勇敢跳出泥潭,拯救了你自己。”
“在我看来,你勇敢,坚强,有勇有谋,这些皆是优点。”
晏江流眸光真诚,言辞虽不算多华丽,却字字句句都出自真心。
宋芙的心好似被什么填满一般。
酸酸的,涨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