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猛地停下了脚步,等她再仔细看过去时,却发现那个影子不见了。
难道是她看错了?
沈姣没过去,站在远处观察了会。四周有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皎白的月光透过树木照了下来,打下一片黑乎乎的影子。
风一吹,那影子又不见了。
于是沈姣又放下心来,原来是真的看错了。
沈姣买的东西有点多,提了这么一路,塑料袋细细的提手把她的手都勒红了。而且自从怀孕以来,她越发娇气了,就再走几步路就能到家的,她偏偏就不愿意走了。
于是她又找了个长椅坐下,把那些东西也都放在椅子上。
沈姣发了会呆,手上的菠萝才吃了一半,上面还残留着几个小口的牙印,但她好像又觉得饱了。
还有那一堆东西……等下还要提上去……说不定保姆还会说她不能吃,沈姣突然又有点后悔买了。
她坐着在那里发呆,脑子里尽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于是也没能注意到身后有人在喊她。
直到后面的声音轻轻喊了她第二次,沈姣这才听到了。
沈姣吓了一跳,捏紧了手里还插着半个菠萝的木棍,紧张地看了看四周,颤声问道:“……谁?”
那人又叫了她一声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中带着克制,很轻地喊她,“姣姣……”
一阵风吹来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但因为那熟悉的声线,沈姣还是认出来了。
那是曾在她耳边呢喃低语,日日夜夜述说过无数遍情话的声音。
在看清楚树下的那个身影后,沈姣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
是谢知行。他又来找她了。
在触及沈姣惊慌的表情后,谢知行原本想要前进靠近她的脚步迟疑了下来。片刻的停顿后,他最终还是又停留在了阴影里。
谢知行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了多久,但看到沈姣的那一刻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躲在阴影里,树的阴影很好地掩盖住了他眼底对眼前这个人的渴望和炙热。
他小心翼翼地和沈姣主动搭话,用的是最普通的打招呼话术,“姣姣,你最近还好吗?”
沈姣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心中只觉得又悲凉又可笑。他现在的样子,和她记忆里那个偏执疯癫的人,哪里还有半分相似。
沈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你的病好了吗?”
谢知行的呼吸猛地一滞,手背上爆出青筋。但在看到沈姣平淡看向他的眼神后,他又缓缓松开了手。
他沉默了半晌,低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沈姣扯了下嘴角,她想这个时候她应该用最狠毒的话来报复他才是,但她又完全笑不出来。最后只能冷着声音说:“是,我全都知道了。”
“包括你从小就住在精神病院,现在病情越来越严重的事,我都知道了。”
谢知行的身形晃了下,他有些站不稳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的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眼睛湿润,一副快要碎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