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才好,我趁早给她换一个好的!”姜御笙还在盛怒,直接抄起一旁的大刀,挥舞着就冲了上去,那眼神,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啊!
小满看的有些心慌:“这满天下,也就我家王爷能接姜将军几招了吧,若是换个人,只怕这会儿已经呕血身亡了吧!”
正巧语嫣端了一碗银耳汤回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将军也没下重手,悬着呢,那力度,还没当年打我家小姐鞭子的时候用的力气大呢!”
小满看了看姜怀月,忽然想起她在战场那副凶横的模样,忽然感叹:“王妃,也是好在,你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啊!”
小满看了看姜怀月,忽然想起她在战场那副凶狠的模样,忽然感叹:“王妃也是好在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啊!”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接过语嫣端来的银耳汤:“我娘也这么说!只不过,我娘和我爹,当年都是出了名的盛世容颜,我若生的太糟糕,才会让人奇怪吧!”
小满回头看着姜怀月,姜怀月正好拿着勺子,纤细如玉的指尖轻轻的捏着勺子,这双手,怎么看,也应该是拿着绣花针,或者琴棋书画的手啊,怎么就能拿着千斤的刀枪刀刀要人性命呢!
“我可还记着呢,那会儿王妃还小,每日拿着两个狼牙锤,哭着喊着说要做武器,可把夫人急坏了,说女儿家的拿个什么不好,非要拿个铁锤,这也太凶狠了!”夕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身上的假肚子也已经拿掉了,身边跟着傻愣愣的青禾。
“这事我也记得!”语嫣插嘴道,“那个时候,小姐在军里,除了将军,已经没有对手了,被不知道哪个人哄着,说女儿家用狼牙锤好看,就非要用,最后被将军打了一顿,关着学了半个月的琴棋书画,出来以后,就乖乖的用九节鞭了!”
小满只觉得眼角一下接着一下的抽搐着,忽然觉得自家王爷当年拼了命的学武艺,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的,不然,这一日日的,不是要被王妃吊起来打,好在现在王爷还是厉害一些,一般情况下,王爷也不会和王妃吵架,不然王府能有几个院子挨得住啊!
姜怀月将银耳汤喝了个干净,然后将碗递给夕瑶:“这银耳汤谁准备的?炖的真好!”
在沙洲,又是在战场上,虽然知道有孕妇,但是大家也都是同吃同住的,姜怀月也从来不给自己搞特殊,平日里在京城里血燕都不乐意吃的姜怀月,这会儿喝个银耳汤都觉得好,一时之间,夕瑶心酸的不得了。
“拓跋宏被活捉,这场战,算是打完了,小姐这个身子,还是要赶紧回京城才是!”夕瑶看着碗,嘴里泛涩,说不出来的难受。
姜怀月感觉到夕瑶的难受,笑了笑:“哪有那么娇气的,倒是七七那个丫头,一天天的吃这些,还忙着给伤兵治疗,都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赵辰溪和姜御笙在那边打的煞是辛苦,姜怀月却是因为难得松懈下来了,没有那么紧张了,和夕瑶她们开始聊天,眉眼间也终于露出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以及为人母的温和,放下了这些日子一直以来的凶狠以及血腥。
好不容易等到赵辰溪和姜御笙打够了停歇了,战场也已经打扫干净了,尔暖的尸身也带了回来,一个女人的尸身上,却盖着巾帼卫的旗帜。
送她回来的巾帼卫领队,看着姜怀月许久,红着眼汇报:“属下没能找回橙兰的尸首,拿问看守,据说,所有被发现的暗卫尸首,都被挫骨扬灰,丢入了护城河中!”
姜怀月轻轻掀开旗帜,露出了尔暖苍白的脸。
苍白的脸颊上难免有些血污,只是这嘴角,微微上扬着。
那一瞬间,姜怀月的心,酸成了一片,姜怀月捏着衣角,轻轻的擦拭着尔暖的脸颊,擦拭掉她脸上所有的污渍,露出一张洁白无瑕的小脸,姜怀月站在那里,紧紧的看着,久久没有说话。
姜怀月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床上,一脸警惕的看着她,眼神清澈干净,满满的恐惧,后来,她叫她小姐,跟在她身边许久,一颦一笑学着她的模样,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与她像极了。
她亲自送她进的洺王府,亲自送她来的沙洲,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咽气,一直到最后一瞬,她都不曾恨过自己。
姜怀月前世今生,曾经对不起父母天下人,而如今,她对得起所有人,独独,对不起尔暖,对不起这个,无辜的女子。
从未在人前落过泪的姜怀月,坐在尔暖的尸首前许久,泪流满面。
不久前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这会儿一起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坐在棺木边,许久都未曾动弹过的女子,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姜御笙转身离去,赵辰溪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进入:“月月!”
姜怀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赵辰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姜怀月身边,将她抱进怀里:“如果伤心的话,就哭一哭吧!”
姜怀月紧紧的抓着赵辰溪的衣领:“你知道吗?是我,是我逼得她亲手杀死了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如果,如果我能早到一点,如果当初,我没有听她的话,硬是把她带回去了,她也不会……”
战场上,尸骨成山,即便是昔日嬉笑玩闹的人,如今身首异处,姜怀月也不曾落过泪,她只会咬着牙,逼自己更刻苦,只有她更厉害,她才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保护身后的人,她深爱这个国度,也深爱这个国度里的所有人。
而这一次,她因为没能救下尔暖,卸掉了多年来在战场上磨砺下来的杀气,狠厉,以及绝情,伏在赵辰溪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姜怀月很伤心,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有一幕的场景,前世自己的惨死,姜御笙的惨死,沐昭的毁容,以及所有的所有,而就在这一刻,这些一幕一幕像极了地狱的深渊噩梦,一次又一次,只是这些噩梦,随着拓跋宏的生擒,尔暖的牺牲,慢慢的碎裂。
过往的那些事,终于,变成了过往云烟。
“我们带她回去,我答应过她,要让她和御峰一起安葬!”许久以后,姜怀月开口说道。
赵辰溪伸手轻轻擦去姜怀月的眼角,轻轻应下:“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带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