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怀月“病愈”后的第一场比试,来看的人何其多,语嫣败退后立即便有人追上,姜怀月也不休息,接着迎敌,以一人击败十人的绝对能力,停歇谣言。
姜怀月收了九节鞭,回到营帐时,便软了脚,若不是语嫣扶的及时,只怕他一脚就会跪下去。
姜怀月进了营帐,红袖马上端来糖水:“我让你打几场就行了,谁让你打这么久的,赶紧把糖水喝了!”
姜怀月接过糖水,小口小口的喝着:“他们要看,我若避战,只会更让人怀疑,做戏,也要做全套,不是吗?”
红袖摇头,有些生气,一边给姜怀月把脉,一边念叨:“做你的孩子还真是惨,一直被折腾!”
姜怀月坐在那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笑的温柔腼腆:“如果他知道,他在和我一起保护我们的国度,我想,他也会愿意这么被折腾的!”
赵辰溪一走进来就听到姜怀月这么说,心里涩涩的有些发苦,但他还是强装笑容:“怎么样,还好吗?”
姜怀月抬眼看向赵辰溪,微微笑了笑:“就是有些累,旁的倒是没什么!”
赵辰溪点了点头,走到姜怀月身边:“你今日这般走了一些,有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明日起,你便好好休息,军营里的是,有我!”
姜怀月拍了拍赵辰溪的手:“我知道,但是我决定我每日还是打几套拳比较好,这样子,可信度就更高一些!”
赵辰溪知道你在姜怀月说的对,但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舍:“这样你会不会太辛苦?”
“军营里的琐事,你和语嫣都料理的差不多了,我就打几套拳,不辛苦!”
赵辰溪虽然心疼,但是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也很清楚,姜怀月作为主将,根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她要面临的事情很多。
拓拔宏的手下每日都会来试探,就像是老鼠一般,不伤要害却能让人烦躁不安。
犹豫了很久,赵辰溪还是决定开口:“拓拔宏的队伍每日都会来骚扰,却又不敲战鼓,也不知道他打的到底是什么打算!”
姜怀月的拇指轻轻的摩擦着,然后慢慢抬眼:“总是骚扰?”
赵辰溪点头:“对,只是骚扰!”
“如果是一支小队伍骚扰的话,那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在试探我们,试探我们的军力,同时还在寻找我们的粮仓!烧粮仓这种事,拓拔宏可没少干过!”姜怀月看着赵辰溪说道,“这个时候,要加强防备,拓拔宏阴狠,手段下作,与你们这些讲究君子风范的人可不大相同!”
赵辰溪点头,心里有了底:“我明白了,到底还是你更了解拓拔宏一些!”
姜怀月看向赵辰溪,微微笑着:“我爹和他们打了许多年,我和拓拔宏也交手许多年,我们曾经虽然胜了,但也胜的惨烈,所以不可以大意,拓拔宏善用计,总是会设计让人落入陷阱,与他打交道,这心里的弯弯绕,一点都少不得!”
赵辰溪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怀月,笑了起来:“真不愧是年少入伍的姜小将军!”
姜怀月笑,眼底遍布星辰,温柔的可以装下汪洋大海!
那一边,被打的半死的宋橙绵,终于在一个夜晚,见到了拓拔宏。
拓拔宏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橙绵,宋橙绵缓缓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没有说话。
“恨孤吗?”拓拔宏伸出手轻轻的挑起宋橙绵的下巴,轻声问道。
宋橙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拓拔宏。
“姜怀月回沙洲了!”拓拔宏看着宋橙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挂帅,女人挂帅前所未有,但是她挂帅,确实理所应当,只是你们大周太可怜,竟然寻不到一个男子来挂帅,而那赵辰溪竟然甘愿在她身边做一个小将,实在是可笑!”
“那你呢,就我所知,你同姜小将军之间的对弈,你从未赢过!”宋橙绵看着拓拔宏,冷笑一声。
拓拔宏眼角一抽,然后一把捏住宋橙绵的下巴:“本王如何,你那里有资格置喙?宋橙绵,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她派来我身边的?”
“你觉得呢?”宋橙绵咳嗽一声,咳出了鲜血,“橙兰的身上,尚且有巾帼卫的标记,我呢,我身上有吗?王上,我的身体,你可是一寸一寸抚摸过的,你可还记得?我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是她身边的人,天仙一样的人儿,怎么看的上我这样的人?”
“你对她就那么忠心耿耿,那如果她做了孤的王后,你岂不是很开心?”拓拔宏看着宋橙绵,一字一句的说道,眼中暴露出了几分渴求,“是了,不论是谁做孤的王后,只要不是白雪蓝,你应当都是开心的,不是吗?”
宋橙绵沉默了半晌,然后嗤笑一声:“王后说,当初,是您和她求的亲,却不想,您竟然这般厌恶她,她对你,其实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真心?你可知道,她父亲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将你们的边防图,以及姜子言的行军路线出卖给了孤,不然你以为,孤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将姜子言逼入绝境吗?”拓拔宏看着宋橙绵,嗤笑一声,“那样忘恩负义的人,那里会有什么真心!”
宋橙绵震惊的看着拓拔宏,好半晌以后,苦笑:“将士们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而被她们保护的人,在后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却将这些人推入悬崖!”
拓拔宏听着,没有说话。
“王上,我最初被关到这个牢狱的时候,我害怕,我怕黑,我怕鬼,可那个时候,橙兰尚且活着,她告诉我,如果我怕鬼,那就去看看人心!”宋橙绵看着拓拔宏,唇角微微上扬,浮现了一个与姜怀月如出一辙的笑容,“现在我看到了,人心,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