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颗红痣就生在那里,稍微注意的人就能看到,你小时候时常和我一起吃饭,你稍稍低头,我就能看见,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姜怀月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脖颈,然后笑了笑:“掉了,这一整块皮都掉了,那颗红痣也就没了!”
“你说什么?”赵辰溪的手一紧,青筋暴起,“什么叫做一整块皮都掉了?”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好一会儿,扒开赵辰溪的手,扯下自己的衣角,露出大片的肩胛:“我从悬崖上跌下去,岩石,树枝,将这快皮肉划得七零八落,然后这一块皮肉,慢慢的溃烂,师傅用烧过的匕首,一点一点刮掉腐肉,再重新生出来的皮肉!”
赵辰溪的唇上血色尽褪,眼眶里慢慢爬上血丝。
姜怀月拉好衣服,笑着看向赵辰溪:“那你呢,你又是怎么从一个乞儿变成永宁府二公子的?”
“那一日,我原本就要回永宁侯府,我原要和你道别,可你没能等到我说话,就说要去买豆花,然后这一去,就整整八年!”赵辰溪深吸一口气,“姜怀月,欠我的那一碗豆花,你什么时候还?”
姜怀月看着赵辰溪,面上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落下来,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赵辰溪的眼角:“为了一碗豆花,把我绑走,你也太小气了吧!”
赵辰溪笑,一把抱住姜怀月:“为了一碗豆花,我找了你八年,姜怀月,为了这八年,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买一碗豆花吗?”
姜怀月被赵辰溪抱得很紧,她轻轻的推了他一下,然后笑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是真的已经死了吗?”
赵辰溪抱着姜怀月的手一僵,然后慢慢松开她:“我想过,所以当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你是姜怀月,即便你身上没有她应该有的那个红痣我也不在乎,哪怕你是假的姜怀月,我也不在乎!”
姜怀月沉默了很久,她抬头看向赵辰溪:“那你的眼睛呢?”
赵辰溪愣住了,许久以后,他才说道:“异色瞳在京城里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学习他们的生活方式,我都是异类,为了活下去,我想办法改变了我的瞳色!”
姜怀月摇头:“怎么可能?瞳色是天生的,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改变掉?”
“对啊,怎么可能轻易的改变呢!”赵辰溪笑了笑,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姜怀月张了张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不懂赵辰溪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赵辰溪也不懂,她为了活下来,又经历了什么,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重提一遍,因为那处的会让你自己感受到当年的痛楚以外,没有几个人可以感同身受。
夜色已经不早了,赵辰溪宽衣,准备上床睡觉,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赵辰溪究竟是谁,风凌夏看着他脱衣服的时候就格外的奇怪:“你小时候明明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怎么长着长着就这么的魁梧了呢?”
赵辰溪反倒有些不习惯姜怀月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拿着衣服默默地去了屏风后面:“你一个小姑娘老盯着我看干嘛?”
“你小时候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姜怀月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的正中央,直勾勾的盯着屏风后面的那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