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七冷笑,鲜血映着苍冷的眉目,就像月色下染了血的白色荷花,诡异而凄凉,“你生的杂种,你也是杂种。”
子禀瞬间变了脸色,夺过一旁杀手的剑,狠狠插入拾七胸口,紧接着快速摇动手中的金铃。
看着少年痛苦的神色,他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你看见越楣那贱人了?呵,你和她一样,都是杂种。”
说完话,子禀给一旁的杀手使了眼色。
杀手会意,上前将拾七绑成了粽子。
子禀则负责摇动金铃。
清脆铃声,此刻成了少年的催命符,在寂寥的岛屿上,一阵一阵回响。
一行人带着拾七离开,将青翠的岛屿甩在后面。
子禀负手而立,站在宽阔的甲板,一眼也没回头。
有人问:“殿尊,我们不回周微吗?”
子禀点头,“是,直接去战场,周微有太多奸细。”
那人回:“诺,大概半月抵达。”
说完话,子禀进入船舱,看着躺在木板的少年,眼睫微垂。
拾七因为疼痛过度,再加上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
不知站了多久。
子禀冷漠着脸,取出刀,锤子,针线……..
“锁魂钉,该下了。”
*
太阳高悬,越过青翠的树木,苍黑的梅枝,定格在岛中央的木屋内。
残破的木床上,端坐着一副身穿红色嫁衣的白骨,胸口处,插着一把凌厉的匕首。
地面上,散落着满地纸张,被人按照顺序排列好。
年月太久,有些字迹已经模糊。
“我叫越楣,外祖母名唤越女,我们祖孙俩住在一座荒岛,相依为命。岛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就写信自己跟自己玩吧,今天,是写信的第一天。”
“写信的第二天,今天又被外祖母打了,不是因为我练剑没练好,而是因为我又忍不住问了外祖母,我的父母是谁,以后再也不问了。”
“写信的第三天,天气太热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和外祖母抓到一只野兔子,好嫩好香!若是以后有机会去大陆就好了,好想吃酒楼里的炒兔肉啊,外祖母说,外面的酒楼美食十分多。”
“写信的第两百天,今天十三岁了,终于接过了外祖母二十招,看来打过外祖母,成为天下第一指日可待!”
“写信的第四百天,今天忍不住跟外祖母吵了一架,我想去外面的世界,可外祖母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出去只会被利用,被骗心骗身骗感情,可是我真的好想去看看啊!”
“写信的第六百天,今天打败外祖母了!”
“写信的第七百天,外祖母去世了。”
“写信的第九百三十天,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在沙滩上捡到一个人,我还以为外面的人和我们一样,额间都生长着银莲花呢,原来只有我和外祖母才有啊。那人长得真好看,皮肤也白,不像我天天在岛上风吹日晒,黑得像煤炭。他说他叫枚子秉,我们的名字读音一样好巧啊!枚子秉好厉害,什么都知道,跟我说了好多外面世界的事情,我更想去外面了。”
“写信的第一千天,我好像......爱慕上枚子禀了,他还为我种了一片梅林,他好爱我。”
“遇到枚子秉的第三百天,我怀孕了,啊啊啊好开心啊!等宝宝生下来,我就带她一起走,我要教她剑术,让她和我一样,天下无双!”
“遇到枚子秉的第五百天,宝宝出生了,是个男孩,好小一只,就像小猫儿一样,他额间和我一样都有银莲花,好可爱呀!子秉说妇人一般都要怀胎十月的,我们的宝宝是早产儿,所以很小。我好心疼我的宝宝,又虚弱又小只,还生着病。不过宝宝好白呀,和子秉一样白,就像雪花一样。外面的雪是什么样子呢,等明年,我应该就能看见了吧,子秉说,要带我去看外面的世界,太期待了,我会好好保护好他们父子。”
“子秉......带着孩子消失了,还拿走了外祖母留给我的遗物,剑和剑谱。”
“枚子秉又回来了,但是没带孩子,他带了好多人,他们喊他做殿尊,他到底是谁?他想囚禁我,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宝宝呢?他去哪里了?即便杀了枚子秉,我也要找回我的孩子。”
纸张到此戛然而止。
最后那张纸上,字迹晕染开,泛开一阵苍黄的痕迹。
而在老旧的痕迹上,还有几道新的泪痕,像是最近几天才落上去的。
那个渴望外面世界的少女,死于青葱的十六岁。
至死,都没走出这片孤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