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嘶嘶吐着舌头,仿佛在回应。
当天晚上,神玥坐上混沌兽拉动的华贵花车,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飞速前往了北江。
神玥刚走,她的消息就被人传到了国师面前。
国师殿。
整齐的白玉砖清晰,映出殿内所有的景物,更加空旷寂寥。
风吹过鲛珠制成的玉帘,清脆作响,隐隐绰绰露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黑衣男子跪伏在地,问道:“国师大人,圣女去北江了,要阻拦吗?”
大殿上,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
音色听起来极年轻,不过二十上下。
“这是她自己的机缘,不必。”
黑衣男子得令,低着头退了出去。
———
因有神女在,流放犯人们都没走,还呆在晋城,想继续沾沾神女的神气儿。
朝廷给的日子十分宽裕,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走到岭南。
这神女,下一次想见到,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晋城现在可是热闹得很,街道上各个国家的人都有,摩肩接踵,车如流水马如龙,半夜三更都还有宵夜摊子。
客栈内,这几日的香胰子卖得极好,晋城方圆百里的猪胰子都被他们给承包了。
今日,石少文两兄弟跑到了很远的村庄,又买了十五块猪胰子,用板车拖着回来。
大伙儿开心着,流放犯人里除了陈家的其他人家,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特别是顾家旁支,他们都看清楚了,是谢菱主导的香胰子生意。
都在心里想为什么不带自家人,反而带旁人?
顾家大郎此刻站在客栈二楼,偷偷望着他们捶打香胰子,心里那个滴血,仿佛捶打的就是一块块的银子。
他去打听过了,这香胰子最末等的都要三四两一块呢!
若是以前,他定不会将三四两看在眼里,可如今流放一路,钱财都快花光了,三四两也成了巨款。
顾三郎正好走过来,“大哥,你已经偷看了三天了,别看了。”
顾大郎面色郁结,“我们最开始确实埋怨顾家大房,可这么久了,就不能原谅我们吗?”
顾三郎叹了口气,“有些东西就像镜子一样,碎了再怎么也变不回原样的。而且母亲说了,我们家情况复杂,人口众多,人家就是想带我们做也不好做。
沈领头还要在晋城留几日,我去码头上找了几份工,明日叫上家中男丁一起去吧。”
“中。”顾大郎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大树下的众人,转身回房了。
另一边,陈家包的客房,刘柔菡端着一碗燕窝,看着大树下的顾危和谢菱二人捶打胰子,看得津津有味。
陈家老太和陈夫人虽然看她不顺眼,但是对她肚子里孩子倒是好得很,每日各种山珍海味送进来,都不带不重样的。
就她现在吃的这一碗血燕,任凭
刘柔菡萏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你们为了三四两银子在那晒着太阳累死累活,我刘柔菡吃的东西就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金贵!
她阴冷的目光掠过正在帮谢菱揽发丝的顾危,满是嫉恨。
顾危算什么?
到时候他只能在岭南当庶人,谢菱也只能整日累死累活,过她以前过的那种日子。
而她却可以跟着陈家回京城,说不定还能凭肚里孩子争个诰命!
陈道郁大概还不知道自己不能人事的事情,刘柔菡转了转眼珠。
自己得想个法子让他知道才是。
她肚里的孩子可是他唯一的血脉了。
免得那黑了心肝儿的整日每日对她恶言相向的。
刘柔菡正意淫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一双碧蓝的双眸,突然透过层层叠叠的大树枝桠,冷冷朝她看来。
刘柔菡吓了一大跳。
大房的这个美男子,眼睛怎么是蓝色的,跟毒蛇一样,没有任何温度,看得人心间都冒着寒意!
又过了一会儿,陈家的小庶孙和王家李家的小孙子。
三人各端着一个木盆互相泼水玩,正好路过刘柔菡面前。
水花溅到刘柔菡萏身上,刘柔菡大叫,“你们几个小杂种,干啥呢!”
她赶紧抬手摸上发髻。
可别弄湿了神女给她的凤凰毛。
不然她扒了这几个毛孩的皮!
几个小孩都是调皮的性格,也不甘示弱的骂她,“鸡毛小妾,鸡毛小妾!”
估计是大人说过,他们听见就学着了。
刘柔菡气得脸色大变,目光正好瞥过树下。
那几家的香胰子都做好了,其余人都去吃饭了,就只有一个人守着。
守着的那个人还昏昏欲睡的。
她眼光一转,“你们几个小屁孩,看见树下那些东西没,浇水上去可以变成飞龙上天,踩烂了更是可以变成凤凰!”
陈家的小庶孙呸了一口,“你骗人,那个是香胰子,里面没有龙,更没有凤凰!”
刘柔菡皱了皱眉,这小杂种还挺有见识。
“那个香胰子和普通的可不一样,你们见过这么漂亮的香胰子?”
小孩毕竟是小孩,三个人齐齐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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