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他去找过我,所说之事虽有些不切实际,但我们断然不能听之任之。\"
\"幺幺先送远些吧,别让她在掺和进来。\"
\"若那事是假,便当将她放出去见识见识。\"
温父握着杯盏的手逐渐用力,慈善的眉目之中带着杀意。
\"老大,张家的罪证,找个人秘密送去给姜淮吧。\"
\"是。\"
温烁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欲言又止,满目纠结的握紧手中折扇。
直到父亲将茶饮尽,起身离开之际,方才开口。
\"父亲不如辞官。\"
温父脚步踉跄了一下,转身看着正值壮年的儿子,布满皱纹的眼尾挂着笑意。
\"三皇子一脉势重,为父必须给你长姐撑着,给娖儿撑着。\"
温烁也知父亲在这中间起到的作用,作为帝师,总是有些情面在的。
只是父亲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父亲若是有什么安排,尽管让儿子去做便是,千万要注意身体。\"
——————
启程那日很早,温幼宜从侧门直接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有皇上与独孤翊收到些消息。
但温家用待嫁女需要回去祭祖的缘由,将人打发了。
温幼宜甚至连独孤翊的面都没见到,等被马车颠簸醒来之时,温家的队已经出了京城。
兴阳处于巴蜀之地,有庆佘最美的山川,河流,曾有诗人游历至此,留下不少旷世佳作。
据父亲所说,他已很多年未曾回去。
尺素一见她醒来,立即便递了漱口的水过去,\"小姐,我们快马加鞭赶至洛阳,从洛阳坐船前往兴阳。\"
\"好。\"温幼宜裹着披风,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枯黄的树叶。\"到兴阳应该是冬日里吧。\"
\"也不知道兴阳冬日里会不会下雪,好多年没有看到了。\"
温晗在这时上了马车,搓着手,一上车就问有没有吃的。
\"咱们路过不少地方呢,没准就能碰上。\"
接过尺墨递来的饼子,就着热水咬的分外艰难,\"哎呀妈呀,噎死我得了。\"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饼咽下去,将饼包好直接塞进了口袋中,满眼不解的看着妹妹。
\"你说,咱爹为啥非要咱俩去。\"
\"大伯将又不是不能把人送来。\"
\"我都跟轻轻约好一起出去吃茶听曲,结果这下可好了,别等我回京,人家赘婿都选好了。\"
温幼宜撕着饼子一小块一小块的咬,心不在焉的听着他说话。
也不知道京城到底是要出什么事,这么着急把她们兄妹二人送出来。
按理说四公主暴毙,她们这些官家女眷都是要入宫祭拜。
更何况她这个板上钉钉的皇家妇。
父亲跟兄长到底在做何事。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温晗说了一大堆,转头就看到妹妹正望着手中的饼子出神。
空洞的双眸一看就知道没有听到说话,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温幼宜将眼前晃动的手指扯下,\"你说父亲跟大哥要做什么?\"
\"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温晗不以为意,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将桌子推出一块空位,小心翼翼的将册子放在上面平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