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俞砚辞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咱们提前都说好了的,经营策略方面的事情,我是不插手的。”
檀织许“啧”了一声,“话是这么说,但有件事情,我还是得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檀织许如此认真,俞砚辞也不好插科打诨。
“今年江南水患,你知道吧?”
“这谁不知道?”俞砚辞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全天下有谁不知道今年江南闹水患的事情吗?”
就半个月之前的事情。
田里头正要收成呢,接连下了三天大雨,粮食都烂在地里头。
百姓没日没夜的冒雨抢收。
却不想,江河决堤,抢收的百姓不知道被大水卷走了多少。
据江南上到京城的折子说,伤亡已经逾三千人,还有近千人失踪,生死未卜。
普通百姓都知道了,更别说他家里还那么多朝廷命官,他要说不知道,这也不合理啊。
“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三场大天灾,照这个架势,今年冬天应该也不会太平,所以,我打算将锦玉阁这段时间分到我手上分成的利润,捐献国库。”
“这……”俞砚辞有点反应不过来。
“都捐了?这也太多了吧?”
锦玉阁到现在开张有半个多月了,正是最火热的时候,如今净赚,差不多有五万两了。
檀织许占了四成分红,也就是白银两万两。
“不行,这太多了,不合适。”
“朝廷正在向官员募捐,我想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捐上去,正合适啊。”
俞砚辞摇头,“不是时机不合适,而是数目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俞砚辞只当檀只许不知道官场上的潜规则。
“当朝丞相,一品大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捐了五千两,说是全部家当了。我家在朝为官的多,你是知道的,我祖父,我爹,我叔伯们,合起来捐了一万两,也不算太出挑。”
“余下的官员,大多数是两三千两,小点的官员就是千八百两,三五百两,你知道为什么吗?”
“就算是清官,名下也有些铺子田产之类的,更何况哪个官员的屁股上能真的干净?拿个万八千两出来,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但丞相才只掏了五千两,谁敢多拿?咱们就是个商户,这么打丞相的脸,以后还在不在京城混了?”
檀只许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关节。
但想想也说得过去。
她在侯府掌家的时候,逢年过节跟被人家走动,送出去的年节礼物,也都是中规中矩,不敢太出挑的,只让人挑不出就行了。
这是中庸之道。
官场也不过是个圈子,这样的道理,同样适用。
“那若是,这两万两银子,能换你们俞家安然无恙呢?”檀织许决定不再与俞砚辞卖关子了。
“什么意思?”他家现在就没事啊,什么叫换他们家安然无恙?
檀织许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通俞砚辞到底是怎么混的。
他们家那么多在朝为官的,皇上想要清算他们家,他们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