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织许也不着急,就看着他为难,等着他将自己为难的事情说出来。
过了许久,久到檀织许甚至提起茶壶给成安添了杯茶,成安才诚惶诚恐地回过神。
“二夫人,不瞒您说,这俞公子出了一个小人无法拒绝的价格。”
成安才说完,就听见檀织许嗤笑一声。
他整个人都傻了,檀织许的反应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檀织许生气,发怒,之后甩袖离开,这都可以理解。
但她嗤笑一声,似乎对俞砚辞的所作所为非常看不上似的。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檀织许满是嘲讽与不屑地说了句:“俞砚辞也就这点本事了。”
“打价格战,我侯府倒也未见得就怕了他俞家。”
檀织许的音色是很缓和轻柔的那种,听着就给人一种不疾不徐的感觉。
可这话出口,却颇有几分掷地有声的气势。
哪怕成安明知道真要打价格战,侯府绝对不是如日中天的俞家的对手,也还是不敢再小觑檀织许。
“不过,”檀织许意味深长的目光,倏地落到成安身上,“我此事能成与否,就全赖成老爷怎么选择了。”
成安眨巴着一双眼睛,愚蠢都显得很清澈,像是根本没明白檀织许的意思。
但不管是檀织许还是成安,他们都心知肚明。
成安之所以装无知,根本就是希望檀织许能主动提起。
生意场上,谁主动了,谁就失去了主动权。
就在成安以为还要和檀织许虚与委蛇一阵子的时候,檀织许竟然率先开口了。
“只要,成老爷你,谨守着商人重利的本性,我与俞家如何争斗,这利益的损失,总归到不了你头上。”
“这……”成安还有些犹豫。
坦白说,不管是侯府还是俞家,都不是他这小老百姓能够与之博弈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这两座庞然大物,能够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要和他一个无名小卒斤斤计较,让他在夹缝中,找到生存的空间。
而今,檀织许竟然主动提及,让他在鹬蚌相争中,做那个得利的渔翁。
他没什么后台和背景,是单纯的生意人,所能依赖的,也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两座拿着地契的矿山,恰巧这矿山中出产的矿石质量都算上乘,才能借此发家。
可这矿山里头有玉石,也是他在十多年前一次山体崩塌之中才发现的。
到现在,成记能从一个小地方摸爬滚打到京城来,已经是他们全家都在努力的结果了,要想和权贵掰手腕,且得再奋斗几辈子呢。
能从这些权贵的手指缝里捡到些许利益,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檀织许的提议,又让他无法拒绝。
但,为了搏一场利润,就亲手将自己送到高门权贵的博弈台上,这真的值得吗?
檀织许自然知道他犹豫的原因。
之所以还犹豫,不过是因为,利益还不够大。
她抬手,轻轻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今日来还有另一件事。”
檀织许对着门外招呼了一声,“白露,把我给成老爷准备的贺礼拿进来。”
白露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进来,放倒桌上,抬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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