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陈无双不解,柳氏开口:“萧献这种人,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你来见我,也是想听听我为什么一直帮萧献隐瞒熙远的死因,如今又出来指摘他吧?”
陈无双点头:“萧元简的死因,多半是因为药性相克,日积月累而至。而他居住的石兰居门前居然有阵法防止他走出去,也让我十分不解。”
龚氏的确不知道这些事,此时也惊讶地看着柳氏。
柳氏之看着陈无双笑:“你说得都不错,我会一一为你解明。从这些碎片中,你应该能拼凑出一个更接近本来面目的萧献吧。”
一听说她要为自己解惑,陈无双正襟危坐,只待柳氏开口。
柳氏端起一杯茶,目光消散在远方,似乎在思考该从何讲起。
“还是先讲讲我和熙远的事吧。”茶气氤氲,模糊了她的脸。
她和萧元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两个人一见如故,琴瑟和鸣,形如鸳鸯眷侣。
那时候萧献才十二三岁,也就和陈无双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大。老衡阳王萧畅和吴氏夫妇下世得早,萧元简和柳氏对他来说不只是兄嫂,更如同父母一般教养他。
衡阳地近西南边陲,蛮夷常来烦扰。战火不断,因而地租几乎每年都交不齐。
萧元简心善,总是体谅他们的难处,不加以处罚。经年日久,哪怕是西南失地收复,衡阳风调雨顺,地租也从没交齐过。
原本衡阳王传到萧元简手里,虽然名头没变,封邑已经削去一部分了。可因为封号没变,一切应酬往来、吃穿用度还要按照正经藩王的规格来。
一家人的日子原本就紧巴巴的,萧元简还不肯向那些欺上瞒下的庄头施压,衡阳王府很快进入了入不敷出的状态,年年赤字,几乎到了寅吃亥年粮的地步。
因为没有父母、衡阳王府又不够体面时常落人耻笑的缘故,萧献十分早熟,一眼就看穿了王府里的窘境,劝谏哥哥强硬一些。
萧元简并没有同意他的建议,反而同他讲“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之类的空话。
萧献饭都吃不饱,根本不理会他讲的大道理。
从他记事起,他就没吃过同龄孩子说的珍珠米,更不用说什么山珍海味、龙精凤髓。
连身上穿的礼服也是外面光鲜,里面补丁摞补丁。每次做衣服柳氏都会为他多做大一些,可没两年又不是窄了就是短了,一件衣服总没个合身的时候,总是引人侧目。
他只想获得应有的钱财,反而被萧元简劈头盖脸教训一顿,心中自然更是不爽,日渐沉默寡言。
那年年底,几个庄头原本还打算糊弄过去,不知道萧献使了什么法子,竟让他们连当带借,凑齐了比原本多一倍的粮食钱财,至于禽畜蔬菜,更是赶着年前专门又送了一次,让他们一家体面地过了一个年。
萧元简原本就是书痴,终日醉心于清谈,将一应事务与人情往来都当作负累,如今看到弟弟有能力管家理事,放心地将事情都交给了他。
那时候的萧元简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小小举动将会养出一个怎样大的祸端。
要说这些国蠹贪墨军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因他们渐渐在京城扎根,不再四处奔波,如何收受边关的贿赂就成了难题。
运往边关的饷银,可以扣留在京城,用箱子运石头出关以掩人耳目。可是边关大笔大笔的钱财往京城送就有些引人注意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