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昕见缝插针地补上一句话:“你别说这个死瘸子,看起来病恹恹的,风一吹就死了,跑起来还真快。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扒上他的马,真把人跟丢了。”
冯七捂住脸:“别提了,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就够挤了,陈常侍还嫌丢人不够大,非要和我抢夺缰绳。一路上别人的目光都快把我烧穿了。”
陈无双沉默不语。看了看冯七,又看了看陈昕。陈昕经过几年军营的历练,黑了不少,又强壮了不少。偏偏冯七又白又瘦,像女人一样好看。陈昕坐在冯七的后面,还伸手抢夺缰绳,那个画面还真有点霸道军爷爱上我那个意思。
打住!陈无双意识到不能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于是正襟危坐,下巴指了指冯七:“接着说,说正事。”
冯七看着陈无双脸上的表情由难以言说到正气凛然,不过只有一瞬间就切换完成,瞬间感慨女人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只得接着道:“到了刑部,果然已经乱成一团了。有贼人将刑部大门关了,外面看着如常,里面匪兵打成一片。刑部尚书赵大人被衡阳王宴请,赵大人称病不去,也自然不能来刑部理事。左侍郎谢杳历来神出鬼没,那会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右侍郎司马豫带着余下的兵士苦苦支撑。”
讲到这里,他摇摇头:“司马豫是个正经的读书人,根本不会带兵打仗,自己都快被贼人打死了,还想着刑部的卷宗不能丢,根本顾不上大牢里的犯人。陈常侍出手帮他解了围,我们两人又一路下到牢房里。有一伙贼人正要砍那个刺客,我冲上去把贼人推开,不想大牢里不见天日,地面上都是青苔,我自己倒跌了一大跤,磕破了头。”
陈昕接着道:“刑部再怎么样,也是有重兵把守的,那些人一击不成,已经被团团围住,逃脱不得,便想要拉我们陪葬。只可惜武艺不精,五个打一个都打不过。”
冯七不由赞叹:“我这才算是见识了陈常侍的厉害。那些人兵器各异,还都招招毙命。只见陈常侍不慌不忙,抽出佩刀将他们的明枪暗箭全挡了回去。那叫一个英姿飒爽,举重若轻。”
陈无双笑出声:“你以后不想当仵作了,还可以给人家说书,讲得还煞有介事的。”
冯七知道陈无双揶揄她,也不恼,正色道:“不过经此一事,那人倒是愿意招了。”
“这伙贼人竟然比萧纶的狗还凶?”陈无双觉得不可思议。分明在唐逸宁和谢杳这两个活阎王手里都挺下来了,甚至差点给萧纶的狗咬掉一块肉都没招一句话,居然这会子又突然愿意招了?
“据说是因为对萧献失望了,没想到他忠心耿耿,萧献却不信任他。士可杀,不可辱。”
“行吧,这还挺要面子的哈。”
冯七点头:“不过他点名要见太子,太子昨日喝了太多酒,只怕一时半会也清醒不过来,咱们还是继续找别的线索。”
陈无双如梦初醒:“我就是来找你去问线索的,险些误了大事。”
“去问谁?”冯七云里雾里。
“谢杳。”
“啊?”冯七有一万个问题要问。谢杳知道什么内情吗?你知道谢杳在哪里吗?为什么非要我也一起去?
然而不等他发问,陈无双已经薅起他出门了。
“五哥看好家,如果三嫂的房子也烧了我就只能和五嫂挤挤了。”
陈无双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出了门,留下陈昕风中凌乱。为了不让她的威胁成真,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在府中巡视。
陈无双坐上马车,依旧是冯七兼任车夫。冯七语气谦恭地问:“请问小姐要去哪里?谢家还是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