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个沙弥脱下鞋一看,半只脚都肿了,整个脚面高高隆起,难怪他疼痛难忍。
伤成这样,他也早没了打扫的心,骂骂咧咧地将草鞋夹在怀里,又伸手将扫帚拿上权当拐杖拄着,一瘸一拐地出门了。
冯七寻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将佛像敲下一块,里面果然露出了泥胎。
冯七把那一块莲台角拿在手里:“外面裹的金子有半寸厚,的确比一般的包金要厚,但也远远称不上金塑。”
陈无双面色阴沉:“我去看看别的佛像。”
冯七腿脚不便,也正好不愿意来回走动,就在大雄宝殿的蒲团上坐着等她。
大雄宝殿两侧摆放着文殊、普贤两位菩萨的塑像,墙上画的是达摩祖师东行传教的故事。
佛像前插的檀香静静地燃着,袅袅香烟缠绕着经幡,在离佛殿莲花顶不到一尺时逸散,化作乌有。
此时没有人,似乎连风都为避暑热消散了,整个大殿安静得好像时间都停止流动。
直到午时的钟声响起,骤然打破了这片宁静。四周树上的鸟被惊到,都扑簌簌飞起来。冯七看着一只鸟从殿前展翅,飞过山门,渐渐看不见了。
他的目光却还追逐着那只鸟远去的方向,想象自己就是那只鸟,用力张开双翅,在天空中迎着风翱翔。
没有牵绊,没有束缚,没有这条残废的连行动都困难的腿,没有想要他的命又想要他的价值的人。
只是一只鸟,飞啊,飞啊,飞向天空。
蓦地,他的目光被一片裙摆遮挡,陈无双饶有趣味地俯视着他:“在想什么?”
冯七打了个哈欠:“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已经尽快了。寺里十殿三十余座佛像,就没有一座纯金打造的。”
“这样的话,就连一百斤黄金也用不完……藏经阁修建得怎么样?”
陈无双用帕子擦着汗:“别提了,一年多了,才刚搭好个架子。说是没有合适的大梁,没办法盖起来。”
冯七纳闷:“这些人捐了那么多金子,竟然连个零头也没用到。这帮僧人未免有些太胆大了。”
“或许胆大的不是他们呢,”陈无双看着外面,殿前摆放的宝鼎,鼎里的香已经燃尽了,留下一坛香灰。
这里面,恐怕还有前几日夏侯夔上的几柱香。
这些佛像,或许可以骗骗寻常百姓,但对于夏侯夔和萧献这样自小就和金银玉器打交道的人来说,只要上手摸一下,便知道不是纯金的。
且夏侯夔和灵宝寺关系匪浅,他上香时和尚们还会帮他驱赶香客。
这些和尚们对其他佛像动手脚或许能瞒天过海,主佛的修造不是一日之功,怎么瞒得过冤大头夏侯夔的?即便他本人不到场,难道几个月也不曾派人来察看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