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内通往午门路上,朴有乐哭丧着一张脸,此时内心有点不知所措,大明皇帝这般严厉训斥之下,便是已故朝鲜王在场,估计都得吓得跪趴下不可。
而况他朴有乐只是朝鲜一个小小的参议,在这大明国都之内,皇城之中,整个天下最有权势的大明皇帝面前,他朴有乐能稳住不吓得语无伦次,已经很给朝鲜留面子了。
就在陈以勤及张居正带着朴有乐一同出宫的路上,鸿胪寺的官员却带着两个同样身穿大明公服的官员迎面走来。
鸿胪寺的官员恭敬的朝陈以勤张居正各一拱手,“见过大宗伯,见过少宗伯!”
随后直起身子,朴有乐连忙拱手向鸿胪寺官员见礼,那官员这才客气的拱了拱手,算是见过礼。
在朴有乐卑微的态度下,大明鸿胪寺官员,理直气壮的接受了朴有乐的见礼,主打一个,大国之臣,则当小国之主。
陈以勤看向鸿胪寺官员身后的那两个人,那两人直接上前躬身拱手,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下官琉球国承恩伯翁寿祥,正议大夫梁炫,见过大宗伯,见过少宗伯,见过朝鲜参议!”
陈以勤拂须微笑,微抬左手虚扶道,“王舅无需这般多礼,梁正议,你我多年未见,却是各自见老啊!”
梁铉听了哈哈一笑道,“下官倒是见老许多,而大宗伯却是精神越发矍铄,哈哈!”
“来来来,叔大,老夫为你引荐,此乃是琉球王之妻舅,承恩伯翁寿祥,”陈以勤对着张居正朝翁寿祥道,“其伯爵之位,乃是先帝之时,感王舅常年代琉球王入京朝贡,先帝见其有功,特赐嘉奖之!”
张居正客气的朝翁寿祥一礼,翁寿祥笑着回礼道,“惭愧惭愧!”
陈以勤又朝一花白胡子老头,对着张居正介绍道,“此乃是琉球正议大夫梁铉,老夫多年之好友,于春秋之书,见解甚是独特,叔大不妨多多与其交流探讨。”
“陈宗伯缪赞了,”梁铉笑着摆手道,“老夫不过是多读几年春秋,我大明科举大才辈出,那里是我这个小国老儒,能够比拟的,过誉矣!”
“耀春兄,皇太子殿下有一言说,过谦便是自傲也,”陈以勤笑着手指向梁铉。
“哈哈哈!”
梁铉苦笑着摇头,“你这老头,还是这般牙尖嘴利,也罢,你我三人得闲,小聚谈论诗书,倒也无妨。”
就在陈以勤张居正梁铉等人于皇极殿前石阶下,谈笑自若之时,站在一旁的朴有乐,羡慕的看着翁寿祥梁铉两人,同样是外藩入京,他朝鲜外使,站如喽啰。
看看人家琉球国的两个使臣,与大明礼部尚书及右侍郎,如同同僚般谈笑,在看看他朴有乐,入个紫禁城,跟黄鼠狼见老虎似的,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老虎直接给自己一口炫了。
五人谈论了小半刻钟,还是梁铉开口,说还得去觐见隆庆帝及皇太子呢,五人这才拱手道别。
朴有乐这才结束了自己站在一旁插不上嘴的尴尬,忙小步跟上陈以勤二人的步伐,出了紫禁城。
这边,翁寿祥梁铉在鸿胪寺官员的引路下,来到隆庆帝勤政的乾清宫外,朝殿外候值的黄通小声道,“还请黄内监通禀,琉球国外使求见陛下!”
黄通一抻拂尘,笑着回道,“且稍候,待咱家为你等通传。”
“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