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他海瑞是海青天,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个青天法!”
袁忠眼珠一转,讪笑着道,“东家,切不可置气,海少保如今得万岁看重,其为人最是正直,过往绝不徇私。”
“百姓心里头都装着杆秤,”袁忠说着观察了一下邓立贤的脸色,见其神色平静注视着自己,便接着道,“如今万岁新朝之际,正是旧僚不稳,而新官初出之时。”
“东家欲谋求外调,这张满杀人之案,”袁忠凑到邓立贤耳边小声道,“正合事宜!”
“哦!”
邓立贤被幕僚袁忠这一通话下来,心里的痒痒顿时挠的一下就上来了,“师爷快说道说道,如何合事宜?”
“如今陛下改革之心,路人皆知,”袁忠含笑道,“而东家这知县职权却被分润,税赋被税务所牵制,便少了一大政绩。”
“嗯,”邓立贤听完点头表示认可,这就是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直隶知县不当,谋求外调的原因之一。
“徭役又因新法改制,如今摊丁入亩,朝廷又施行年甲制,”袁忠说到这,笑着朝邓立贤旁边的凳子坐过去,紧靠着邓立贤。
“过往摊派徭役自新法起,完全作废,”袁忠看着邓立贤,似考验似自问的说道,“可知这是为何?”
邓立贤被袁忠这一问,思绪飞转,皱眉道,“师爷,还请解惑!”
袁忠内心鄙视,这邓立贤,亏你还是进士出身,怎得这般草包,我都说得这般通透了,还不知答案,要不是我袁忠一连三次落榜,会给你这草包知县当幕僚。
“朝廷废除过往拖欠税赋欠条,为的是减轻百姓之负担,东家你说是也不是?”
邓立贤想都没想便道,“这确实是这个理。”
“而后又废除丁税,再废摊派徭役,又行摊丁入亩,如此种种,乃是为了养民!”
“养民?”
“对,”袁忠越说越兴奋,“税务所之牌照,东家应是知道的。”
邓立贤点点头表示认可,便听袁忠接着道,“朝廷如今收走一地知县之职权,或有钳制官吏贪污之意,可真正的意图,以我之见乃是要地方官吏,发展民生!”
“发展民生?”
邓立贤望向袁忠,试着问道,“师爷之意,莫不是说百姓安心耕种,就是发展民生?”
“可历来徭役乃是民政,不使民,如何整治地方事务?”
袁忠神秘的笑道,“东家且听我
“好,师爷道来!”
“朝廷新商法规定二十取一,乃是以新国币取税,而国币乃是取折半算,这二十取一,实则是十取一,东家认可否?”
“确实是这般换算!”
“税务厂规定商行家家置办牌照,如此,税卫清查商户,只以有无牌照定商户生死,便彻底掐住商户七寸,”袁忠接着道。
“往后商户便是税务厂砧板上的鱼肉,任税务厂如何宰割,彼辈皆动弹不得!”
“朝廷减轻百姓负担,看似在益民,实则在我看来,是在养民!”
邓立贤要被袁忠绕晕了,可又不好插嘴多舌,只得憋着疑惑继续听袁忠道,“民富则思迁,若此时东家牵头办设布坊,邀士绅入股,县衙出地占三成,其余士绅自行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