锹秦灿烨没有理门口的一群人,抱着苏滟径直走进了套间。
霍次衡也不介意,给手下打了个手势,两个手下重手重脚的把秦珩珏拖进了客厅,丢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秦灿烨看都没有秦珩珏一眼,抱着苏滟走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再替她盖上被子。
苏滟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也不敢问。
待秦灿烨离开卧室后,她半撑起身子,支着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客厅里男人吃痛呻吟的声音断断续续,苏滟听出来,那是秦珩珏的声音。
“你们秦家男人的骨头可真够硬的,被打得都看不出个人样了,还不肯松口。”霍次衡一脚踩在秦珩珏的胸口,冷哼道,“秦二少爷,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今天我要是拿不到钱,我就把你丢海里喂鲨鱼。”
秦珩珏被打得晕晕乎乎,但脑子还是清楚的,咬着牙骂骂咧咧,“我欠的是霍家赌场的钱,又不是你霍二的钱,你个霍家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向我讨要钱。”
他话音刚落,一阵‘噼噼啪啪’的打人声夹杂着男人吃痛的嚎叫声从客厅传到卧室。
苏滟听得胆战心惊,她爬下床,走到卧室门口,悄悄拉开一条门缝,见三个打手围着秦珩珏你一脚我一脚的踹着,秦珩珏则抱着头蜷缩在地毯上‘嗷嗷嗷’地叫着疼。
苏滟目光落向沙发上,秦灿烨和霍次衡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秦灿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霍次衡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秦珩珏该是被打的痛得吃不消了,开始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脸,瞪着青肿的眼睛看向秦灿烨,祈求着,“堂哥,你快救救我,不管怎么样,我是你的堂弟啊。”
秦灿烨没有搭理他,目光落向卧室方向,看见卧室门那的一条缝,他起身走向卧室。
苏滟见他走了过来,急忙转身爬回到床上,躲进被子里。
秦灿烨推开卧室的门,径直走到床边,见苏滟整个人藏在薄薄的被子里,身子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
他坐到床边,撩开被子,伸出双臂把苏滟揽在怀里,轻哄着,“你别怕,不是什么大事,珩珏欠了赌场八亿赌债罢了。”
“八亿?”苏滟没控制住的拔高了声音,惊呼了一声。
短短两个晚上,秦珩珏居然输了八亿,秦家就算有钱,也架不住他这个造法吧。
卧室门是半开着的,苏滟余光瞥见客厅地毯上奄奄一息的秦珩珏,吓得声音都跑了调,“秦灿烨,那你赶紧替秦珩珏把赌债还了啊。再这么打下去,他迟早会被打死的。”
八亿虽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苏滟知道对于秦灿烨来说,替秦珩珏还这笔赌债还是很轻松的。
秦灿烨伸手拨开她脸颊处的乱发,苏滟身上的红疹子这会儿还没有消下去了,白嫩的脸颊上趴着几粒红疹子,看着有些可怜。
他没有应下苏滟的话,用指腹摩挲着苏滟脸颊上的红疹子,低声说:“苏滟,你还记得在你怀秦苏的时候,那个开着电瓶车来撞你、去医院给你下堕胎药的小流氓吗?”
“记得。”苏滟点了点头。
忽然反应过来秦灿烨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事,她下意识地朝着大厅方向看了一眼,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几分。
苏滟咽了口唾沫问,“那个来害我和肚子里孩子的小流氓是秦珩珏派过来的吗?”
秦灿烨注视着苏滟,沉沉地‘嗯’了一声,声音低沉,“那时候,事情查出来是秦珩珏干的后,爷爷亲自出面处理了秦家二房,不过他也只是小惩大戒罢了,只把秦珩珏在秦氏集团的职务撤了。”
他紧了紧抱着苏滟的手臂,从喉咙里冷冷地挤出一句话,“这个惩罚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苏滟沉默了下来,若是在当时知道真相,她可能恨不得立刻拿刀捅死秦珩珏。
可事情毕竟过去一年了,‘小叮当’也早就平安生了下来,而她也早就和秦灿烨离婚了,现在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滟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秦灿烨冷硬的下颚线,舔了舔嘴唇问,“那你打算怎么做?不管秦珩珏,由着他被那个霍先生打死吗?”
她顿了一秒,悠悠叹了口气,劝说道,“秦珩珏毕竟是雪晴的丈夫,是‘小汤圆’的爸爸。秦珩珏虽然害过我,但是雪晴待我和‘小叮当’是真心好的,我还是‘小汤圆’的干妈。我们总不能让雪晴失去丈夫,让‘小汤圆’失去爸爸吧。他现在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也算是受到教训了,你还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大厅里的秦珩珏突然扯着嗓子叫骂,“秦灿烨,你趁火打劫,你想吞下我手上的秦氏集团股份,你们大房卑鄙无耻……”
听到秦珩珏说的话,苏滟闭了闭眼。
她真是自作多情,以为秦灿烨是在为了她和孩子教训秦珩珏,而事实上秦灿烨由始至终看中的是秦珩珏持有的秦氏集团股份。
苏滟从秦灿烨的怀里退出来,躺回到床上,声音闷闷的,“我累了,我想睡觉。”
秦灿烨替她整了整被子,“好,那你再睡一会儿。”
苏滟闭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秦灿烨,听见他起身的动作声音,动了动嘴巴,很轻的说了句,“秦灿烨,看在雪晴和‘小汤圆’的份上,你……”
她没有把话说完就闭了嘴,把整张脸藏到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她有什么资格和秦灿烨说这些呢,在秦氏集团的股份面前,她什么也不是。
秦灿烨转过身,弯下腰在她的发顶亲了一口,声音很轻很柔,“睡觉吧,别操心这些事。”
苏滟躲在被子里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撩开被子,撑着手,半坐在床上,凝神屏息听着客厅的动静。
客厅里有‘噼噼啪啪’拖拽的声音,和秦珩珏痛苦的嚎叫声。
过了大概十分钟,客厅恢复了安静。
苏滟蹑手蹑脚地爬下床,不敢发出声音,便光着脚丫子走到卧室门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