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爱好，没什么干劲。
只是随波逐流的和那群摸鱼佬混在一起，聊些有的没的；如今来说，我可能也要被归类在这一类群体当中吧?
“谁让你本来就很懒”
“受点打击就一蹶不振了～”
“以前没少挨打也不见这个状态，现在是反常吧?你自己感觉不到?”
贝蒂以倒过来的姿态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棒棒糖，严厉的批评鄙人。
没办法嘛。
以前打输了还能找理由，毕竟那时的我确实过于天真；现在与一群同龄人竞争，却被别人的天赋与努力疯狂碾压。
也不是没想过要发奋图强。
只是不知道走哪条路。
“贝蒂，你不是有想法吗?”
“告诉我呗”
空中突然出现了抱枕。
砸到我的头上。
“想得美，自己摸索”
“什么流派都一样，根基要自己探索，提前知道答案只能算是照抄”
“效果完全不一样～”
“你不如换个思路想想”
“什么叫集百家之长”
“而根基独一”
无法从贝蒂这里得到建议，我也实在没了办法；可同时又理解了一些道理既然直接问原理没用，不如问心得?
抄捷径是不可取的方案。
这条路径似乎也早就被开发完毕，没有什么值得加以创新的分叉口。
可我还不想放弃。
一个人盲目练剑也无意义。
不如去串门吧
综合各方意见总会有收获的。
——艾莉丝的场地——
“怎么练剑?”
“去问剑神不就好了?”
艾莉丝还在挥剑。
每天都这样。
因为没有仔细数过，所以我不清楚具体数量，大概有个千计?好辛苦
她的答案也正如我所料。
只好如实告知:
“连他都不知道?”
“那我恐怕也没办法”
“试试和我一样挥剑?”
我貌似没有这种恐怖的耐力。
就算较劲的去拼命一天完成指标，也会因为过度损耗肌肉而闲置多日。
“那就去问问妮娜吧”
“她比我灵光的多”
说完后就继续挥剑了
艾莉丝的毅力还真够可怕的。
这就是她成功的理由吧?
虽然这个提案听起来不怎么靠谱，可既然有了先例，便存在参考价值。
“那我先走了哈”
“打扰你了”
艾莉丝默默的点点头。
——妮娜的场地——
“连师傅都没办法?”
“奇怪”
“如果就连艾莉丝那种锻炼方式都不适合的话，还真想不到其他的了”
“我的话就是追求【合理】”
“最近才发现固定不变的【合理】只会限制进步，只有弄清楚自己的【合理】才可能取得不合理的提升”
“大概这种样子”
“抱歉，我没什么文化”
“无法更加准确的解释这些”
妮娜自从被艾莉丝击败过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般勤奋；以前还会和同龄人混在一起摸鱼，现在反而是练到早出晚归。
对艾莉丝也没了那么大的敌意，只是将她看作自己的竞争对手而已。
妮娜能够击败伊佐露缇的关键在于她的斩击并不带有情感；不论是实战还是训练，只要不被情绪所控制，便能够冷静的挥剑，完全发挥自己的常态水平。
而水神流又依赖于后手。
此乃败因。
我的情况不一样。
毕竟攻击全部被弹反的情况下也难以再做什么反应，被轻松击败也很正常。
不附带任何情感的斩击?
我做不到。
没遭受过挫折的话也许有可能达成条件；可这种说法怎么想也不成立。
况且这种心态存在的前提是超然的实力排行吊车尾的我并不达标。
“呼明白”
“打扰你休息了，抱歉”
闭门离开，与妮娜道别。
她倒是建议我去找找更资深的剑士，比如成长历程同样崎岖的二人。
“基列努和奥贝尔?”
“试试也好”
——道馆旁坐——
不管是哪一个流派，待到其门徒水平达到王级时都会派以外出历练；基列努便是这一典型，离开圣地开始谋取生路。
奥贝尔的成长经历很神秘，可无论是从言行还是操守来说都不能算坏。
虽然人不可貌相
但我认为他不是很恶劣的人。
即使从事着杀手这样的职业，总归来说也不是杀人狂，多少是有底线的。
当然，我并不怎么了解他。
也没评判他的道理。
“要一起喝一杯吗?”
“听说阁下最近不怎么顺呢”
奥贝尔悠哉的举起茶杯，直接递了过来；出于对前辈的尊敬我只好接下，哪知道里面放的是颜色较深的酒
“圣地里除了剑神大人外都不敢喝酒，鄙人自然也不能坏了规矩”
“可是忍不住嘛”
“偷偷喝一点也没什么”
“就当是放松放松”
“一醉解千愁嘛～”
“是吧，基列努大人?”
基列努依旧保持严肃，小口的品着酒，就好像这杯子里的本来就是清茶一般身后摇来摇去的尾巴可不会撒谎。
附近有不少弟子正在对练，木刀频繁碰撞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影响这二人，反而谱写了一首独属于圣地的交响乐章。
“来，坐坐坐”
“我可是听过你的名声哦”
“前段时间吧，暂时没工作就回了总道馆一趟，遇到了羅德里奎兹”
“他可没少夸你”
“一个星期达到圣级的成绩哪怕是放在奇诡派门徒中也很优秀哦～”
“所以阁下也不用妄自菲薄”
“况且”
“你在纷争地带干掉了托夫加特吧?挂着『白色骑士』那样的帅气称号”
诶?什么时候暴露的?
纷争地带那种地方的信息相当闭塞，就算是嘉丽也很难派人传达信件；如果没人背叛的话不可能会走漏情报。
他们两个是同门吧?
难不成要寻仇?
“不必太在意，我没有探究阁下秘密的想法，只是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那家伙在纷争地带北部混的还可以，貌似还被叫做『所列的恶魔』?说实话，当年的吊车尾能到这个程度也不错”
“我和他的关系不怎么样”
“只不过是感慨罢了”
“熟识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独留我一个做肮脏生意的人苟活于世”
“啊，扯得有些远了”
“你也分享下自己的烦恼吧
见对方招手，我也只好答应；出于谨慎还是坐在了离基列努更近的位置，并没有动手中的酒，警惕的看着那家伙。
身穿彩虹色上衣，及膝的长靴。腰间佩戴着四把剑。脸颊上纹着孔雀的刺青，有着宛如抛物面天线那样的敞篷发型。
按理来说不是杀手该有的打扮，说他是奇诡派也未免太过张扬了点。
“果然无法建立信任吗?”
“大家都很难接受干我们这一行的剑士，有抵触心理也算是常态”
“毕竟都是为了生活嘛”
“不管剑练到了什么程度，没个安身之所的话还是会为钱发愁到处跑”
“作为旅者，阁下能理解吧?”
我轻微了点了下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纵使是列强也有自己的烦恼，更何况是我呢?
不过，我没理由抱怨。
也没有浪费时间的闲暇
“我想知道该如何变强”
奥贝尔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默默的放下杯子，侧身看向基列努:
“看吧”
“我赌赢了”
基列努冷哼一声，拿出了几枚铜币；奥贝尔迅速将其收起，一转严肃:
“有这样的想法就相当不错了”
“但鄙人也有一个问题”
“不知阁下会如何回答”
随便吧。
只要能得到指导，牺牲一些东西也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涉及我的原则
“阁下想要变强的理由”
“是为了自己还是他人?”
不必怀疑，就是为了他人。
包括莎拉姐在内的所有人。
我并不想靠这个赚钱，因为比起这个我更向往平凡的生活；话又说回来，我不拿剑又该躲在谁的后面当缩头乌龟?
这是个很容易就能猜到的标准答案，对于奥贝尔来说同样如此。故不再卖没用的关子，直入主题的诉说自己的理念:
“剑神流的根源是欲望”
“水神流则是禁欲”
“北神流?实战派是灵变，奇诡派就是只谋求胜利，不计较手段的优劣”
“来学习北神流的人要么天赋平平,要么是狡诈之人，鄙人自然是后者不论有没有缘分，总能学到不少本事”
“至于怎么利用学到的技能?”
“当护卫也好，做打手也罢，奇诡派本就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门路”
“知道我们的根本诉求吗?”
“保命罢了”
“所以像阁下一样有明确目标的人不管是在哪个流派都能做出成绩。比如那个叫艾莉丝的姑娘，就相当可怖呢～”
“可实际情况可不如意”
“那天的对练我看过了，最近的合宿训练也没少观察，最终发现阁下始终处于弱势的原因无非就在于一点”
“信念不够坚定”
“当然这信念不是指抱有的觉悟，真要如此论述的话，这剑之圣地最有野心的无疑就是斯科特阁下与艾莉丝阁下”
“那是种对待战斗的态度”
“但我们奇诡派没这种概念”
“所以也是一知半解”
“详情这方面有人比我更懂”
“麻烦『剑王』大人解答～”
基列努似乎等了很久，等到奥贝尔语毕，这才故作高深的接过话茬:
“缺点在于过于【理性】”
“斯科特的斗气是这代剑圣里里运用的最熟练的，也是我见过的这个年纪能够做到斗气完全覆盖并输出的第一人”
“按理来说不论是伊佐露缇，还是艾莉丝，亦或妮娜都不是你的对手”
“尽可能的理解一下吧”
奥贝尔再度接话:
“不管是哪个流派的剑士，一但过度的审视自己，就会陷入【理性】循环”
“处在迷茫的状态当中”
“斯科特阁下”
“你是否认为自己有才能?”
是否有才能?
换做小时候的我肯定会给出正面回复吧?毕竟在瑟丽姐眼中我的确是练剑的天才直到独自旅行前我都这么觉得。
因为打败了a级魔物而沾沾自喜。
因为成为s级而自满。
直到自己也收了徒弟，并与更强的人战斗过后才发现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实在是过于真实。
“可能没有吧”
“尤其是比起真正的天才来说”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
语气略带激动:
“正确”
“阁下应该是一个极其自卑的人，否则不可能自我否认到如此程度”
“假设这种情况属实”
“我便明白你的处境了”
说罢，目光再度转向基列努。
“可能有些冒犯”
“但这位女士就是典型”
“如果要按剑神大人的话来说的话，那就是被拔掉了赖以生存的利齿”
“无法取得进步的原因可能也于此不谋而合，也可以用俗语去阐释”
“想变强”
“就要先疯”
我爽快的干了那杯酒。
脚步有些虚浮了。
但我的思维异常清晰。
☆☆☆☆☆☆
躺在床上，仍然在思考。
是否搞错了什么。
必须好好学习才有好成绩。
必须好好工作才能提工资。
可能我一直以来的思维模式都是错误的吧?想当然得以为一切事物都服从客观规律，应该脚踏实地的去做才对。
不，或许这也是种客观规律。
在这种方面越是魔怔，越是专注，越是不顾代价，能取得的成绩就越高。
天赋决定人们得下限。
可夸张的意志力，扭曲的野心，则会促使武者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极限。
这就是剑与魔法的规则。
可能我确实太正常了吧?
从没有思考过真正的正道。
认为那是自己做不到的。
诚然，我确实做不到。
但不代表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底层逻辑相同，如何编程为完整的体系仅在于是否能够搞清楚自己的剑。
我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如何靠这一优势缩小差距。
甚至是超越他人?
我想我应该明白了。
“艾米妮”
“帮忙替我请个假”
“我打算去镇子那边一趟”
迎面遇上刚洗完澡裹着浴巾从公共温泉走出来的艾米妮，顺势如此嘱咐。
“师傅要去干什么?”
我并没有隐瞒——
“从明天开始吧”
“用剑去开辟”
“真正属于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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