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自始至终都深以为陆矜淮只是摄政王的男宠,靠美色侍人。而他是杳国大皇子,未来会继承皇位,摄政王断不会因为陆矜淮而处置他。
所以即使在大皇子被押起来之后,甚至还不以为意,口中甚至还在诋毁陆矜淮,早知就应该不止毁掉他的眼睛,应当毁了那张脸才是。
楚檀派人是来逼问大皇子,但几乎没怎么问,大皇子自己就说了个遍,倒省了其中麻烦的过程。
大皇子自己承认毒药的事是他做的,侍卫来禀报消息的时候,楚檀并没告诉陆矜淮此事,怕平白玷污了陆矜淮的耳朵。
楚檀性格睚眦必报,既然大皇子对陆矜淮做了什么,那势必就要一点不差地还回去。
大皇子被狠打一顿丢回了杳国,醒来之后还发现自己双目失明、没法说话,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杳国皇子众多,自然不会传位给一个已然残疾了的皇子。
而杳国使臣们此次前去陵楚国,中途失败而回,自然也没能求得陵楚国的帮扶。
杳国皇帝看着日益衰弱的国力心慌惶恐,此时从使臣处听闻他的一位皇子,之前被送往陵楚国当质子的七皇子,现在在陵楚国身份不凡,甚得摄政王喜爱。
杳国皇帝就像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修书一封,令人快马加鞭送到七皇子手中。
信中皇帝情真意切地表达了想将皇位传给七皇子的想法,篇幅之长令人动容。然后在末尾委婉地表示了杳国现在亏空,希望七皇子能劝摄政王帮衬一二。
这封信件最初是送到皇宫,然后被辗转交给了楚檀,最后才到了陆矜淮手里。
陆矜淮拿到信的时候,看见上面杳国皇帝的署名,其实不怎么想看。
上辈子原主病死在宫里,没见这个当父亲的有一丁点关心。现在估计是他沾了楚檀的光,就自己闻着味上来了。
楚檀见陆矜淮拿着信半天未打开,以为是顾忌他在场,抿唇道:“……我先回避一下。”
陆矜淮把信丢到一边,伸手把楚檀拉了回来,弯唇笑道:“你回避什么?”
楚檀垂眸看了一眼那封信,意思不言而喻。
陆矜淮本没想打开看,但看到楚檀的反应,反倒是重新拿起了桌上的信。
陆矜淮半靠在楚檀身上,侧头亲了亲楚檀的耳朵,语气带笑:“……一起看。”
信一打开,陆矜淮就被杳国皇帝这厚颜无耻的语气给惊到了。
明面上表示他只要回到杳国,就立即封他为太子。但细读起来每字每句似乎都在让他占陵楚国的便宜,来帮扶杳国。
其中信中重点提名楚檀,让陆矜淮不要辜负和摄政王的深厚情谊,杳国现在需要陵楚国的扶持。
如果用一句话总结,这封信是在教陆矜淮怎么偷偷薅楚檀的毛,并且补贴到自己的国家上。
陆矜淮没憋住,靠在楚檀身上笑个不停,“这封信……应当直接写给你,让你送些钱给他。”
楚檀扶住陆矜淮,他自然看懂了杳国皇帝的心思,但他更在意的是上面让陆矜淮回杳国当皇帝。
楚檀微顿,“你会答应吗,回去做皇帝。”
陆矜淮知道楚檀又多想了,无奈道:“我要是回去了,你怎么办?”
楚檀似乎早已想过这个问题,无意识地把陆矜淮的头发缠在手中,垂眸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摄政王可以换人当,皇帝也该学着亲政了。但你要是一个人回去了,就该把我忘记了。”
陆矜淮之前用这话逗过楚檀一次,当时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被楚檀当真,还记在了心里。
陆矜淮趴在楚檀肩上,双手环着他,心想阿意还是一如既往的是个小傻子。
“错了。”陆矜淮捏着楚檀的下巴,侧头亲了下他的唇角,低笑道:“你平时在旁人面前的威严呢?——你应该说,你要是敢走就把你的腿打断。”
陆矜淮前段时间偶然听过几次楚檀训斥人,面无表情完全不讲情面,和在他面前完全是两个人。
楚檀无计奈何,“你知我不会对你说这种话。”
“不行,你必须说。”陆矜淮眉眼带着笑意,道,“你要是不强硬一些,我用什么理由回信说要留在这儿。”
楚檀微微睁大了眸子,“……你不打算回去吗?”
“早就说了跟你不回去,你就是不相信。”陆矜淮起身去拿纸笔写回信,也能让楚檀彻底放下心来。
“我为什么要丢下你回去?回了杳国还要勾心斗角,晚上睡觉还只能一个人睡……”陆矜淮在纸上划拉了几笔,发现自己的字丑得看不下去,便把毛笔给了楚檀。
“你写。”
楚檀还未从方才的惊喜中缓过神来,手中就被陆矜淮塞了根笔,没动笔“……你真的想好了?”
陆矜淮支着下颌看楚檀,疑惑道:“你不应该希望我不走吗,怎么磨磨蹭蹭的。”
“我怕你后悔。”
楚檀抿了抿唇,陆矜淮为了他放弃回自己的国家,楚檀不敢保证这对于陆矜淮来说是正确的选择。
“你对我好些我就不会后悔了。”陆矜淮觉得楚檀想得真多,催促道:“你快写吧。”
楚檀没办法,提笔写下两句话,又不确定地抬头,“你真的决定了?”
陆矜淮低低叹了口气,扶着楚檀的肩让他转过身来,倾身吻上楚檀的唇。
楚檀瞳孔微颤,感受到了唇上蓦然压下来的湿软,耳尖忽然红得能滴血。他们之前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亲下唇角,就已经是楚檀心跳的极限了。
陆矜淮亲楚檀的时候是闭着眼,察觉到楚檀没有回应,才睁开眼看了眼楚檀,正好就对上了楚檀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神,眸光水润。
陆矜淮松开了含着楚檀的唇,问道:“你睁着眼干什么?”
楚檀怔住,有些不知所措,“不能睁眼吗?……那我闭上。”
“你——算了。”陆矜淮叹了口气,“不亲了,怎么像我在欺负你似的?”
楚檀些许懊恼自己的笨拙,迟疑几秒,随后学着方才陆矜淮的动作,抬头咬了咬陆矜淮的下唇,小声道歉:“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睁眼。”
陆矜淮也生不起来气,耐心道:“不是说你睁眼错了…是你没点反应,我以为你在发呆。”
楚檀虚心请教:“……我应该做什么反应?”
陆矜淮沉默半晌,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没事,这个不重要,以后再说。”陆矜淮若无其事地翻篇。
楚檀意识到不对,指尖紧了紧,低声道:“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教教我。”
陆矜淮拿楚檀没办法,直接心软了,贴近楚檀道:“那你来亲我。”
楚檀依言抬头亲陆矜淮,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又怕咬到陆矜淮,亲吻的动作有些笨拙。
陆矜淮没动,任由楚檀亲了会儿,才开口道:“……这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后才抵着楚檀的肩回吻了上去,唇舌交融间,再开口时呼吸都重了几分,“这是应该有的反应,你明白了吗?”
楚檀撑着软塌,眼里的水光似是要溢出来,“明白。”
陆矜淮抹了抹楚檀的眼角,“嗯。”
楚檀看着面前的陆矜淮,心中喜欢刚才的感觉,学以致用地又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