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淮不喜欢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的状态,稍微有了精神,便撑坐起来靠在床头,慢慢地想了一遍今天的事情。
……他没有遇到阿意。
宫里的人那么多,他又是眼盲,想找一个完全不知道信息的人如同大海捞针。即使遇到阿意,陆矜淮甚至没有任何辨认的办法,一切只能凭感觉。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阿意?……陆矜淮在心中摇了摇头,这才第一天而已,或许阿意根本就不在宫里。
陆矜淮回顾了今天遇见的人,唯一打过交道的只有摄政王和他身边的人。
陆矜淮想到这里顿了顿,叫了声景春,开口后才发现声音嘶哑得不行。
景春飞快地推门进来,“殿下……您好点了吗?”
“好多了。”
陆矜淮想了想,开口竟有些心中不安,问道:“今天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长得好看的小太监吗?”
景春不解为什么殿下执着于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没有。”
即使知道了结果,陆矜淮心中还是有些失落,略微放宽了条件,“那除了太监,其他长得好看的人呢?”
景春没怎么犹豫,答道:“也没有。”
若是殿下的要求只是清秀的话,景春或许还需要仔细想一想。但漂亮的要求却是要和殿下差不多,景春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殿下这种容貌的人,看上一眼就值得记一辈子。他如果看见过自然也不会忘记。
陆矜淮微微摩挲指尖,问道:“那摄政王殿下呢?”
传闻中的摄政王殿下容颜百年难得一见,但谁也不知道传言的真假。
说到这个,景春有些忐忑,“奴没有看清摄政王的相貌。”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抬头直视皇族的,更何况景春当时害怕得不行,从头到尾都紧紧低着头,生怕冒犯了君威。
在看不见又没有足够交流的情况下,陆矜淮没法确定是与不是。
没有十足的把握,陆矜淮还是问道:“景春,你可知道摄政王殿下名讳?”
景春低下头:“奴不知。只知道陵楚国国姓为楚,想必摄政王是姓楚。”
“奴之前认识过前庭的扫地太监,他应该知道,奴明天去打听一下。”
陆矜淮微微点头。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陆矜淮已经无意识地在心底排除了这个选项。毕竟他的阿意是个小乖乖,和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似乎不太沾边。
……
陆矜淮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后感觉身子好了不少。
因为不确定到了晚上病情会不会复发,陆矜淮只能把一天的事情全部安排在白天。
上午陆矜淮照例拉着景春出去晃悠了一圈,只不过没再想着湖里的鱼,只是想每天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遇见阿意了。
可惜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中午的时候景春从膳房里带饭回来,顺便带来了昨晚要打听的消息。
景春一边给殿下摆碗筷,一边道:“奴问了小取子,他说当今摄政王姓楚,单名一个檀字。”
饶是陆矜淮已经有了不是的心理准备,但在听完情绪还是有些低下。
景春又小声道:“殿下,奴方才在膳房摸了一把菜种。奴小时候跟着爹娘学过农耕,咱们可以在院子旁边种一些菜。”
膳房里人多,但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景春不敢动有份额的菜品,但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摸些菜种也不会被发现。
陆矜淮自然不是什么品德极高的君子,听见景春说的话,陆矜淮弯唇笑了笑:“那自然好,以后就有新鲜菜可以吃了。”
他这处院子偏僻又荒凉,周围几乎没有人经过,好处就是在院子旁边开一片地也没人会注意到。如果菜真的能种成功的话,就不用再吃膳房那些焉野菜了。
不过这也是个麻烦活,院子里没有农具。陆矜淮也帮不上忙,所有只能靠景春一人来,不过景春身上最多的就是用不完的力气和时间。想着能让殿下吃点好的,景春挥着自制的锄头把地快要掘出火花来。
陆矜淮也无事可做,没有景春跟着他也不能独自出门,不然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所以在景春锄地的大多数时间里,陆矜淮都是坐在一边听声响,偶尔能摸索着帮忙扯杂草。但要是被景春发现了,就会连忙把殿下拉回去坐着。
这样忙活了几天,终于可以把菜种播下去。
陆矜淮在这四五天里也逐渐熟悉了院子院外这一小片区域,甚至不需要景春提醒就可以避开障碍物。
一主一仆在院子旁的空地里忙活,殊不知在附近的陡坡上,一位身穿墨色暗纹蟒袍的男人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楚檀觉得自己可能是着魔了,自从那天一别之后,楚檀脑海里就不停出现这个眼覆白布的杳国质子,甚至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也难以避免。
这对于楚檀来说是从未发生的事情,从来没被琐事分过心的他,如今却因为一个跟他无甚关联的人而乱了心神。
在那日之后,楚檀下朝之后没有直接离宫,反而找到了这个地方。
——楚檀懂兵法地势,自然知道这个陡坡处的视角绝佳,而且还不会被
楚檀做完这一切才发觉自己多此一举,那人有眼疾,就算是面对面也认不出来他。
但即便如此,楚檀还是每天下朝之后雷打不动地过来此处。不做别的事情,只是沉默地看上半个时辰就离开。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