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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中的变态在于它没有所谓的假期适应时间,月考的试卷刚刚讲完,周考就紧逼到门前。
是的,二十二中有全六科的月考,还有只考语数外三科的周考,每周六一天的时间考完三科,晚上老师会改出来,周日补课的时候,你就可以接受周考的腥风血雨。
昨天晚上两个人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方棠洗了个澡,爬到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打开灯,掏出数学习题集开始做。
因为从小展现出来的另类,她踏上了一条别人眼中繁花似锦的道路——竞赛,跳级,竞赛,保送。她接收的知识内容和体系同贺嚣他们的那么类似又那么迥异。
她想适应现在的环境,就必须从头开始。高考侧重于全面系统的知识储备和再现能力,她要做的就是抢时间,和二十二中变态的作息抢时间,和自己抢时间。
还好以前长期高强高压的竞赛环境也逼着她养成了独立思考,刷题总结的学习习惯,当年那么多的原文书也不是容易啃的骨头。
被学校开除后,她有一段自暴自弃的时光。每天熬夜刷视频,偷溜到酒吧,还追了一段时间的爱豆小哥哥。
每天中午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追的爱豆连常用汉字都能认错的时候,她也觉得没意思。
但比起时时刻刻绷紧的竞技状态,透支的精力和身体。躺平太简单,太有诱惑性了。
直到有一天,方棠这条咸鱼在即将风干彻底的某天晚上,看到了一条新闻。那些意气风发的脸,熟悉又恶心,站在奥赛领奖台上,站的那么理所当然。
那些脸让她恶心地将胃里的宿酒吐光,突然平生出一种不甘心。那本该是她应得的一切,被人占为己有。
人,就是这么奇怪。醉生梦死时谁也叫不醒,突然一天被自己最恶心的人刺中,却能幡然醒悟。
老港片的bg应景得不得了,“我不是要证明自己多么了不起,只是我失去的要亲手拿回来”。
方棠觉得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加清醒,十四岁的时候,我能走进那所门,十八岁时,我依然可以。
“依然可以”的方棠做题做到凌晨四点多,困意才姗姗来迟,懒得回床上躺着,就直接趴桌子上睡起来。
以前,熬夜刷题,后来“肝”算法,方棠对睡桌子驾轻就熟。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早自习时间都过了一半。
方棠一起身,呃,腿麻了,脖子抻得疼。
腰酸背痛的方棠急匆匆洗了把脸,顶着一对熊猫眼推开房门,就看见贺嚣的黑烟圈比自己还严重。
昨天晚上,贺嚣倒是睡得很早,只是半夜做梦,乱七八糟,醒了,难以置信地拍了拍脑袋。再睡,就怎么也睡不踏实。
早晨醒过来,梦境变得模糊,胡乱抹了一把脸,一推门,看见方棠,贺嚣惊悚地发现昨天的梦境突然变清晰了。
“走呗,要迟到了。”
他没来由有点儿做贼心虚,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迟到一分钟是迟到,迟到半小时也是迟到,所以,没啥着急的。”
“晨读后的第一节课是数学。”
“见了鬼了。”贺嚣急匆匆回房间抓起书包,两个人也顾不得保持五六米的距离,反正也没学生在这个点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