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楚玉凌幽幽地从昏迷中转醒过来。
后脑勺下,传来弹弹软软的感觉,不由让楚玉凌下意识的蹭了蹭。
靠在树下歇息的沈青莲,似乎被身下的动静吵醒。
随着两人缓缓睁开双眼,上下相互对视。
沈青莲顿时俏脸一红,问道:“醒了?”
“我们这是?逃出来了吗?”楚玉凌嗅了口,沈青莲身上传来的淡淡莲花清香,随后捂着脑袋从地坐起,一同靠在树上。
“好多了吗?”闻言,沈青莲将手背放在楚玉凌额前,另一手在自己额上,柔声道:“嗯,我们跑了很久,途中你因为抱着我,或许是体力耗尽昏倒了过去。”
“现在我们自由了,身后也没有父王的追兵了。”沈青莲似解脱地说道,神情似乎多了些落寞和迷茫。
“对不起,或许...我有些自私的把你带出来,我......”楚玉凌握住了沈青莲的玉手,歉疚道。
见状,沈青莲摇了摇头,莞尔一笑,打断道:“是我想和你一起走,皇宫的生活太压抑了,我宁愿不当公主,只想做一个平凡人,普普通通的过一生。”
“从小听宫里的侍女们说,我的母亲在生我时便难产死去,而我的父王却整日流连在其他嫔妃身上,自打我记事起,我便很少见过父王,直到我快成年时,父王才想起我这么一个人。”沈青莲神情哀伤地靠在楚玉凌肩膀上。“直到在学府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便感觉到,你是我另一半。”
“嗯。”楚玉凌轻搂沈青莲的肩膀,静静倾听,承诺道:“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受苦,护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嗯~”
洁白的圆月,月光,映照在两人身上。
林中的蝉鸣,犹如余音绕梁,动听悦耳。
两人相拥睡去,虽然环境简陋,但也是睡得最舒心的一次。
次日清晨。
两人结伴而起,随后便在不远处的竹林里收集了不少竹子。
紧接着两人相互协作,开始以竹子编织竹屋。
期间,沈青莲一个不小心让竹子刺破了手指,所幸并无大碍。
直到快正午时分,一座简易的竹屋映入眼帘,竹椅、竹桌、竹篮以及竹床,虽然小是小了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青莲,你的手指没事吧?”楚玉凌心疼地问道。
闻言,沈青莲摇了摇头,笑道:“没事。”
“好,你在家等我回来,我去拿竹篮抓鱼,挖野菜回来做饭。”楚玉凌轻刮沈青莲鼻梁,笑道。
“嗯,早些回来。”沈青莲浅笑嫣然,点头,随后继续用竹条将竹板串连起来做成简易的竹简。
就这样,时间飞速流逝,转眼便过了一星期。
期间楚玉凌用编织起来的竹简写了不少诗句,沈青莲自己也作了不少曲子,刻在了上面。
稍加变装后,两人去了另外一些较远的城镇中,换了不少的银两和生活用品。
这一星期内,两人早晨插花浇水、工作书法作画、闲时下棋玩乐。
到了午间则是炊烟生火,烤鱼做饭。
到了傍晚,一同焚香看书,有时兴起时,楚玉凌奏乐,沈青莲翩然起舞,两人宛如神仙眷侣。
而最幸福的事,便是夜晚来临,莫过于有人替你烹茶、研墨然后夜深熄灯,讲讲故事,倾听对方的心声,最后相拥而眠。
楚玉凌搂着沈青莲,一吻轻轻的印在她的额前,将她的发丝撩入耳后:“晚安~”
“晚安~”沈青莲靠在了楚玉凌的胸膛上,听着那跳动的声音,满足地轻声回应。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手牵着手,去了附近的城镇,打算买些东西。
可当走到一处围满着人的告示墙时,微微驻足看了过去。
上面的信息,使楚玉凌和沈青莲为之一震,不敢相信。
只见现场百姓,纷纷议论道:“这小子还挺有种,把我八辈子干不了的事,全干了一遍。”
“你别说,这小子带着公主快活跑路了,那些阻碍士兵的百姓和私自放跑他们的士兵,可就惨咯。”一汉子摇头叹道。
“可不是嘛,和皇帝对着干,现在好了吧?都得在今日午时一同被砍头。”一旁的同伙连连叹息摇头,跟着附和道。“听说就连那个学府的夫子,也被抓进了刑场,唉,听说他还是当今皇帝的老师,啧啧啧。”
“那又怎么样?当今天下,皇帝万人之上,谁敢不敬?谁敢不从?”
看着告示墙上的内容,听着众多百姓纷纭述说,楚玉凌一时间感到了愧疚和自责。
深吸口气,扭头握住沈青莲的玉手,柔声道:“青莲,你先回家,我...”
“不要!我知道你想干嘛!这回,我们也一起!”沈青莲坚定的目光,注视着楚玉凌的眼神,打断道:“好吗?我们一起面对!”
“可是这回...可能真的会死,听话!回家!”楚玉凌绝望,无奈地喊道:“事情皆由我而起,他们是无辜的,不能连累他们。”
“不要!没有你?哪来的家!回家又有何意义?”沈青莲泪眼婆娑,声音轻颤:“我们一起...面对!”
刑场之上。
皇帝高坐城墙,万人之上,无视着下方嘈杂的百姓叫喊,冷漠的双眸似将刑台上的众人打上句号。
身旁的国相,一句也不敢言,只是无奈的双手放在衣袖里,神色叹气。
“狗皇帝!放了我母亲!你凭什么要杀她!”
“放了夫子!他可是你恩师啊!你这是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