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的安排处处妥帖。
这处酒楼,虽然他们只用了一个小包厢,但路过之处,包括酒楼在内,全部清场。所以,其实船厂今天并不是准备祭祀,而是被郑和清场了。
小包厢内坐不了几个人,桌上摆着几道菜,不多但精致有特色,没有酒,倒是放了一壶雪梨露。房里更没其他人,朱孟炤站着认真的为朱桢布菜。
朱桢笑起来,“你这样,爹倒是不习惯了。坐下吧,反正也没其他人。”
朱孟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后,孩儿经常……”
“算了吧。”朱桢摆摆手,打断道:“你还是闹一些,有个人样。家里供着的祖宗,总归还是要有人去跪的。”
这句话让朱孟炤笑起来,这是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眼中、脸上都带着笑。是啊,家中的宗庙,竟也让人怀念。
“多吃点。”朱桢见他坐下,夹了块肉给他,“瘦成什么样了。下次回来,记得先把自己吃胖些,不然,你二娘定是要问的。”
“嗯。”朱孟炤点头,蒙头大口吃着碗里的肉。
朱桢看着他,忍不住说道:“没意义的事,不要去做了。你还真想当木工?”
朱孟炤顿了顿,不好意思看朱桢,默默点头,“孩儿、孩儿知道了。”
“还有,梳洗打扮一下。这里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少,这副模样,你不要面子,爹还要面子的。”朱桢看他一眼嫌弃道:“之前这么讲究,现在真是……唉。”
“是。”朱孟炤鼻子有些酸。老爹一向严肃,自己也早已习惯了被嫌弃,没想到,爹对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感情流露。于是,感动的说:“爹,晚上去苏州城里住吧。我有个院子,条件还行。太仓住的地方,太寒碜了。”
朱桢笑了笑,“吃完饭,我就启程回武昌。”
朱孟炤一愣,急道:“可您刚来。”
“你四伯给了八天假。这八天里,他不闻不问,而我也只是‘江正召’的爹。”朱桢微笑解释道。
原来老爹能来,宫里是如此安排,这已是极大的圣眷。朱孟炤看着朱桢,第一次舍不得爹走。
酒楼里,二人吃着饭,就像普通人家的父子一般,时不时闲聊几句,更多的是老父亲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