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春李长青早就被香味儿引的饥肠辘辘了。
两个人把自己的干粮拿过来,又拿过自己家的碗。
围着铺的布坐下来,李水英和娘,二婶,还有李婆子又铺了一块布。
温暖拿起勺子,每人盛了几块鸡肉。
看着一小盆,人多了,每人也分不几块。
温暖暗自后悔,早知道再多打两只鸡就好了。
细面饼子就蒸了十张,温暖给李老汉父子三张,又给了李长贵三张。
李长贵说什么也不要,已经吃了过年都吃不到的鸡肉了,怎么能再吃这么贵重的细面饼子。
“长贵叔,你尝尝我的手艺,不知道能不能吃?”
说完不由分说把饼塞到李长贵手里,李长贵愣是没挣脱掉。
他心里不由暗道:“这丫头看着瘦瘦的,力气不小。”
李长贵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再推推让让的。
他递给李兰香姐弟三个两张,让他们分着吃。
他把饼子分成三份,自己留下一份小的,剩下的两份给了大弟二弟。
李长贵把饼子放嘴里,那个美味儿。那个香,李长贵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饼。
香的他都不舍得咽下去,所有和他起吃饼的神情和他一样,震惊又满足。
温暖把剩下的四张饼,一张给了李婆子,一张给了李大娘子,她和李水英,李兰英吃一张。
这点儿饼肯定是不饱,温暖吃完饼又吃了一个糙面干粮。
噎的温暖喝了一碗水才勉强冲下去。
简直没法吃,拉嗓子,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柱子,我温暖姐姐做的饼好不好吃?”
“好吃!鸡肉也好吃!”李柱仰着啃的满嘴油的小脸说。
温暖看这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问起来才知道他已经八岁了。
人们长期吃不饱,都发育的不好,最高的也就一米七。
像李老汉,顶多一米六。温暖决定给自己加加营养,她可不愿意当矮子。
她在华国的身高可是在一米六八。
就那身高,在训练营里还是她最矮呢。
“是不是很香?温暖姐姐已给我们做了两次饼了。”
李壮的炫耀声打断了温暖的沉思。
李兰香和李兰芳怯怯的过来,小声的叫了声:“温暖姐姐,我能不能也去你家玩?”
“不行!只有我能去温暖姐姐家!”
李壮瞬间像只护食的小狗,凶狠的喊起来。
温暖看到奶凶奶凶的李壮,不由笑了。
这感觉真奇怪,同样的动作,小孩子做起来就很可爱。
“壮儿,柱子是哥哥,不许对哥哥无礼。”
李壮瘪着嘴想哭,温暖笑着把他揽怀里:“壮儿,你和柱子都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李柱听到眼睛亮亮的,却没敢吭声,就怕李壮再反对。
李兰香和李兰芳也高兴的不行,李兰香咧开的嘴里缺了几棵牙齿。
正在换牙的她想起来忙用手捂住嘴。
温暖从没有和孩子打交道的经验,看着这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心一揪一揪的。
温暖从小到大,就是训练,互打,然后就是你死我活。
活下来的都是心狠手辣的,不心狠手辣活不下来。
他们在一起从没有被人关怀过,也不懂关怀别人。也不敢关怀别人。
温暖就曾见到一个比她大两岁的一个哥哥,曾经护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在一次八选五的比试中,那女孩子先示弱,那个哥哥一心软时,女孩子流着泪把刀刺入哥哥身体里。
来到这里,温暖被李水英无私的照顾,温暖感到被人呵护的感觉很新奇,但是温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被冻许久的人遇到火苗一样,想靠近再靠近。
李壮粘她,激起了温暖心底母性的那一面。
温暖很享受这种被孩子簇拥的感觉,看着几个孩子纯真的脸庞,清澈见底的眼神。
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壮儿,你和柱子好好玩,晚上我给你们包包子吃好不好?”
“好!噢!吃包子喽,吃包子喽!”
李兰香姐妹没吃过包子,但不妨碍她们猜,包子肯定是好吃的东西。
两女孩渴望的眼神看向温暖,眼巴巴的。
“两个妹妹也一起来。”
李长贵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这孩子以前不怎么合群。
自温老汉夫妻过世后更是少见她出门。
没想到这段时间和水英走的近了,因为他伸了一下手,这孩子就投以了最大的善意。
鸡肉,细面饼,这过年时都不舍得吃的东西,这孩子说拿就拿出来。
李长贵不由想起自己的母亲常说的一句话:“做人要行好,要做好人,能帮把手的时候帮把手。做好事,对别人好,对自己也好。”
李长贵的母亲不识字,兴隆屯除了村长李成旺家,识字的人几乎没有。
李长贵的母亲从不和人起口角,小事儿上也从不计较。
别人借根针,借根线的不还,不还就不还了。
别人求到她面前,让她帮忙的,没有不应的时候。
兴隆屯几乎家家都长年吃不饱,李长贵母亲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呵护子女,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孩子穿暖吃饱。
从小到大,李长贵弟兄三个,哪怕衣食再破,也总是洗的干干净净的。
教导孩子们,再穷再饿,不许去拿人家一棵葱,一粒米。
李长贵没有说什么话,心里却记下了,这孩子没爹没妈,要多照顾些她。
大家吃完饭,李婆子把碗筷收起来,所有的饭都被吃光了。
这是他们吃的最饱的一顿饭。
李长贵的三弟李长青说:“哥,原来吃饱了是这样的感觉,浑身是劲儿。”
“臭小子,有劲了就去拉犁。”
“哎。好咧!温暖妹妹,谢谢你的鸡肉。”
“长青,你这乱了辈份,温暖是你侄女,还妹妹。”
李婆子笑呵呵的边收碗筷边说,李长青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大。。。大侄女,以后有欺负你的,你来找三叔啊,我帮你打回去。”
温暖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几岁的大男孩,笑着点点头。
李长青被温暖的笑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去了地里,扶起了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