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书不由得手下一停。
他转头循声望去,就看到一只白发稀疏胡子花白,衣服破烂不堪的老头儿正骑在一棵树权上,垂首望着他们二人。
这人谢南书见过,正是他与唐七夜探义庄那次,半路跑走的那个老头儿。
无心看清来人,脸色顿时一僵。
谢南书站起来,仰头看着来人:“前辈,你是来救无心的吗?”
这老头儿何时来的,在这树上观看了多久,谢南书一无所知,足见这个老头儿武功在谢南书之上。
如果这个老头儿是来救无心的,那谢南书自认,还真是没什么胜算可言。
谁知这老头儿揉了揉自己的酒糟鼻,连连否认:“不不不,我可没有想救他的打算。再说,他也不稀罕让我救他。”
老头从树上轻飘飘地跳了下来,走到离谢南书不到两丈的地方站定。
“我就是没想到,这宁死不屈的无心‘无小侠’,竟然也有被人如此磋磨的时候。”老头儿一张大嘴都快乐到耳朵根儿上了,满脸看热闹不嫌摊子大的样子,“谢家小子,你继续,继续,老头儿我还想接着看呢。”
说完,老头儿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从腰后摘下酒葫芦,仰头就喝了口酒,摆出一副继续看好戏的架子。
谢南书不信:“老人家,你和无心不是一伙的吗?”
老头儿一颗大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现在效忠太子,我可和太子没有一丁点儿关系,我和他可不是一伙儿的。”
“就上次在义庄,老头儿我也是因为欠九皇子个人情,这才不得不对你们两个晚辈出手的。可我没想到,九皇子他又亲自去了,那我觉得九皇子这是来监工的啊,我哪能受得了这个?不信我还找我,这不是对我的侮辱嘛,所以我当场就走人了。”
老头儿又喝了口酒:“谢家小子,你放心,我现在不站队任何人,我就是来看看无心这小子的下场,痛快痛快。”
“你和无心有仇?”谢南书看了无心一眼,又看向眼前这个老头儿。
“仇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我曾经想收无心这小子为徒,谁知他根本瞧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嘿,我这个暴脾气,当场就挨了他一顿。但他脾气也倔,挨揍也不肯拜我为师,我也是没招儿。”
小老头儿看着无心嘿嘿直乐:“所以啊,现在能看到无心吃瘪,小老儿我可真是太痛快啦!”
这老头儿一脸坦荡,谢南书倒是能看得出,这小老头儿是个性情中人。
于是,谢南书又一屁股坐下,继续抱起无心的光脚,用草接着挠起痒来。
无心简直恨得想生吞活剥了谢南书,可惜他身上不仅绑着绳子,还被谢南书点了穴道,无法运转内力,只能被按在草地上,生生接受着“酷刑”。
小老头儿一边看着无心被折磨的哈哈大笑,一边痛快地大口喝着酒。
喝着喝着,小老头儿把酒葫芦一放:“谢家小子,你信我不?你要是信我,我也想和你一起玩儿。我看无心那小子的另一只脚还闲着,我这心里刺挠得很呐。”
无心一听,顿时冲那老头儿边笑边骂起来。
老头儿却毫不在乎,只是满脸期盼地望着谢南书。
谢南书微微弯腰,冲无心露出一脸坏笑:“无心,你要是还不招,我可就同意了啊?”
无心此时已经满脸满身的汗水,浑身一点力气也无。
他早就已经撑到崩溃的边缘,听到谢南书这么说,脑袋里面苦苦强撑的那根弦再也无力支撑,“啪”地一声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