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粗鲁吼她,可他喉结上下一动,终只道:“唤人来,你别用力!”
话音将落,宋卿月一用力,将他的身子抱离,放于毂车上。
她此前不经意一抬头,恰见花楼上,临窗而坐的崔康时栽倒。
他挣扎许久也未见有人来扶,她心头酸楚,忙冲入雨中跑上楼来。
她推着毂车往卧榻边走,“你吃酒了?可是醉了?”
抬手抹着淌到下颌的雨水,又很是自若道:“该睡了,我将你抱上榻去!”
毂车抵近紫檀木的弯月架子床,她将月白色的薄纱床帷左右挂起,转回身,将崔康时发间的玉簪抽出。
用手柔柔将他的发髻抖散开时,她看到他流血的下颔。
心上一紧,从袖中掏出罗帕,她轻轻给他拭净伤口边的血迹,“你磕伤了,我找人唤郎中来!”
崔康时推开她的手,捌开脸道:“狂风大雨,深更半夜,一点破事便要将别人吵起,嫌我的笑话还不够好看?”
宋卿月收回手,将手中的帕子攥紧,无声将他寒凝的脸望住。
说着凉薄的话,却做着体贴的事,无怪乎崔族上下敬他、重他!
“好,依你,便不叫人来!”
还罗帕于袖,她伸手欲给他宽衣,他却擒住了她湿漉漉的手。
披散的发丝将崔康时的脸遮住,宋卿月便只看到他长长的眼睫轻轻振颤。
推开她放到肩头的手,崔康时声音寡淡:“下去吧,有累了!”
“好,那我叫人进来给你洗漱!”
她俯身上榻,将榻上的薄衾拖过铺好,口中絮叨:“今日我将屋子里的薄衾晒过了,玉簟也洗过了,明日你搬下去住吧!”
“不必!”他语气坚决。
宋卿月阖了一阖目,时辰太晚,便明日再来劝他。
退下床榻,她转身朝月洞门处走,却听崔康时缓声徐徐:“宋卿月……那个人……在寻你!”
她霍地转身,震惊地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崔康时身子一动未动,头也不带一回,语气波澜不惊。
“约摸他以为你在天水,却不知你现在定州,只能等他慢慢寻来!”
宋卿月手把着月洞门的雕花门框,语气酸涩:“不是说,要我为奴为婢来还债吗?你这是打算放我?”
“从你抛下我,同那人头也不回离开,我便记恨你!你每在我眼前晃一回,我心中的恨便浓一分,更没兴趣看到他的孩子出生!”
宋卿月转过身子背对他,轻轻咳了一咳后,声音微微颤抖。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讨厌我,讨厌那个人,讨厌我腹中的孩子。待他寻来,我会跟他走!”
崔康时悄然捏紧了扶手,阖上眼帘,默不作声。
宋卿月举步朝外面走,泪流满面。
他表现讨厌的方式还真是费钱、费心!
可她也只能硬着心肠配合他的“讨厌”,别无选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