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阴沉着脸大步转身,直朝花楼而去。
宋卿月一脸笑意弥散,转身朝花楼上望,红了眼。
……
花楼上,福满将崔康时的毂车推回香案前。
提壶给崔康时倒了茶水,奉到崔康时手上,若无其事地道:“我不过才离开一月,怎地又瘦了?回头珍娘来,你想她哭鼻子?”
崔康时笑了笑,“天时热,吃不下!”
福满自斟着茶水,接着絮叨,“郎中说你腿伤可治,日日呆在花楼里哪成?下楼走走,指不定腿骨长好,复又能行!”
“试过了,使不上力!”崔康时平淡道,“说说吧,去西弥国谈得如何?”
福满咽下一口茶,“要转移的财物巨大,恐引起西弥国朝堂注意。我打算多去几国分散转移。”
崔康时拖过香炉,用半蜷的手捏起银铲平整着香烟,“关外各国时时纷乱,且人又心性不定……权宜之计罢了!”
福满见他伤手颤抖,便将香炉拖过,替他平整香灰。
“听说上唐境内烽烟尽起,河东那些世家尽投汴梁王,江南世家尽投荆王,蜀地世家尽投剑南王,三王拉扯起六十多万大军。那个人现受三面夹击,疲于奔命。”
崔康时打开储香罐,用左手拿起银勺,生涩地取着香粉。
头也不抬道:“老皇帝一生不敢动的世家,他偏要动。现下这般局面,他当生受!”
福满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正因如此,只怕他一时打不过渭江,我们还能得些时日转移!”
“他打不过渭江,可沈氏他们也不好相予。”崔康时轻叹,抬眸望出花窗。
“沈明仕正于关陇征兵,沈东怀正四联关陇世家,他们打算立即墨云台为帝,借即墨云台之名杀出关去,夺回荣光。”
福满整平了香灰,将花模放到香炉里,接过崔康时递去的香粉,往花模上徐填。
“若我是沈东怀他们,定会坐山观虎斗,待三王与那人两败俱伤再出兵!”
崔康时点燃一只线香,递与福满,“你道我崔家能独善其身?沈明仕与我谈过了,即墨云台也与我谈过了……这祖孙二人……并非一条心!”
福满接过线香点着香印,抬眸,阴沉着脸看他。
“回来时说得好好的,咱家不再掺和这潭稀泥……为何哥哥又踩一只脚进去?”
崔康时阖眸一默,缓声:“权宜之计!”
福满从牙缝里吐字,“又是权宜之计?权宜到需要迎娶沈安筠,出让翡翠别院,给付黄金万两,粟米十万担?”
崔康时无声咽下一口唾沫,阖目不启,“若不应允他们,我们崔家会被吃干抹净!”
福满往线香上猛吹一口气,将火头吹亮。
愤目寒声:“沈家正需世家支持,安敢妄动我们?你怕是为了那个女人吧!你是嫌活得命太长,还是嫌崔家被她坑得不够?”
崔康时缓缓启目,看着福满愤懑的脸,轻声:“她怀了我的骨肉,福满,放过她吧!”
福满手一怔,手一松,线香跌落香案。
一探身,一把揪住崔康时的衣襟,沉声:“我看你摔伤的不止是腿,还有脑子,那女人是同即墨江年待在一起。”
崔康时看着胸口那只紧揪的手,淡道:“你怕是忘了,她同我一起呆了半个月……”
福满咬着牙看他,一松手,靠倒在椅背上,冷道:“那又如何?饶她一命可以,但我绝不会认她为崔家的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