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江年双手粗暴地捧起她的脸,颤抖的双手几要将她的脸挤扁,从牙缝里吐字,“宋卿月,算你狠!”
她震惊地眨巴着眼,被即墨江年手掌挤到变形的嘴巴艰难开阖,“你这是应了?”
安能不惊?他由来震怒之下不管不顾,没想到会这么痛快答应!
即墨江年恼一阖目,松开她的手,又立时将她腕子钳住,“走了!”
众枢密使随之聚拢,随行跟上。
被他拖着,她踉跄于碎石遍地的官道上前行,扭头看着伏在原地的崔康时,崔康时亦正不舍地看。
他鼻翼轻翕,紧抿着唇,勉力朝她挤出个温柔笑意。
宋卿月扭着动手腕挣扎,“江年,你放手,我还有话要同他说!”
“我已饶他一命!”即墨江年冷脸冷声不撒手。
她指尖轻轻抠挠他的手掌心,挠得他侧目凝眉看她,她语气软软轻求,“就说两句话,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求你!”
许是怕她再做傻事,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却不愿回头一看,负手昂头而立。
待她离开,即墨江年回转身子,眼中寒光聚敛,招手向石蔡二使。
待二人走近,他低声:“遣二人匿了,待我们走后动手!”
“诺!”二人低应。
宋卿月将崔康时吃力扶起,扶他靠山壁坐好,轻声:“你伤得可重?”
崔康时本已满眼绝望,见她回来,圆眸中水雾轻泛,轻一摇头。
宋卿月掏出帕子,为他拭着嘴角的血,“求靖王饶你一命算还债的话,我们之间债已两清,恩怨两讫,婚约便不做数了。”
崔康时伸手握住她的手,喉头哽得厉害,一字难应。
她压低声音,“崔家惹了天大的祸事,你当回博陵,朝局未明前不要出来。缘份一场,我终归盼着你好。”
未料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崔康时圆眸散大,怔怔看她。
宋卿月颤了一颤眼睫,柔声祈求:“平安,你屯粮惜售多年,应尚有粮食在手,否则何来粮食为国仓填库?若你想为崔家留个转圜的余地,便将粮食留下吧!”
宋卿月不懂战事,但她听过一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眼下战事未起,堂堂上唐之京城就已仓空禀虚。
若战事再起,她不敢想象百姓无米可炊会是怎样的局面,而没有粮晌供给,军队又如何打仗?
上唐的江山是即墨江年的江山,上唐的百姓是即墨江年的百姓,她当为他考虑。
而崔康时这个富甲天下的豪商,也当为即墨江年所用,而不是任他与沈氏同流合污,祸国殃民。
口上虽说与崔康时恩怨两讫,但她心中终归还有歉意在。
崔康时之所以走到这一步的果,她拿大的想……至少有一半她的因!
规劝崔康时,便是她下船回头,去扬州找他的原因。
若崔康时听得进她的话,放弃与沈氏合流,在大局未定前,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