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月双手被即墨江年擒得死死,他硕壮的身子将她压在辂车凳条上,压得她动弹不能,嘴被他的唇也封得死死。
她气极,脑袋乱挣,将头往左扭,即墨江年就随她往左。她往右,即墨江年就随她往右。
四只眼睛睁得大大盯着对方。她眼睛里喷火,即墨江年眼神忐忑。
最后她累得放弃挣扎,阖上双目,鼻息渐渐平静。
许是感觉到她的平静,即墨江年眨了几下眼睛,小心翼翼松开她的嘴,无声盯着她看。
她抑下心头火气,方要开口,即墨江年眼神一惊,旋即覆下唇来,又将她的嘴堵住。
宋卿月先是失笑,后鼻孔里叹出一道长气,默默盯着他看。
眼前的男子金冠绯袍,俊朗的脸上,眉目如刀刻斧凿般硬朗。他是上唐威名赫赫的靖西王,是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偏却怕她开口骂他……
她此前确实生气。
自即墨江年回京,二人经历了那么多事,偏他将才依旧不分青红皂白地猜忌她,怀疑她品行不端。
但他更是背了她一月,为她乞食跪医的柳无恙。
想到二人这半年不易的经历,她眼神温柔下来,恋恋地看他。
即墨江年无措地封着宋卿月的唇,瞪大着朗目观察她的反应。
眼见宋卿月眸色渐柔,如水般将他柔柔浸泡,从她的眼眸里读懂了爱意,他心霎时通通乱跳,脸便也红了。
赧然地,他缓缓松开她的嘴,窘迫解释,“我就是想带你去看看王府,想你同我一起推开那扇门。”
“怨我太过冲动。不知怎地,一见你同别的男子在一起,我脑子就不听使唤,下次定不这般暴躁了!”
“上元日那戏你也看过,我是死里逃生的人。数次濒死之际,我最大的遗憾是你……遗憾没将想对你说的话说尽,没能娶到你。”
即墨江年喉头哽涩,语气酸涩且无奈,“所以,今我留着这条命归来,便将你看得无比重要,才般容不得任何人染你半指。”
说话间,即墨江年松开擒着她的手,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他常年拿刀握枪的手粗粝,抚过她肌肤的指腹有茧而微硌。
宋卿月眼见他朗目越来越红,继而盈满了泪,怕是他再说几句,便又要似抢亲那日般哭起。
她眨了眨眼,伸出一只胳膊向半空里一面哆嗦,一面问:“那戏上演的,你果真如武生那般伸手朝天,扯着嗓子喊‘卿月佑我’,‘卿月佑我’?”
即墨江年本红着眼噙了半眶子泪,见宋卿月演他,先是一愣,继而失笑,窘迫地将她那只打趣的胳膊重重按下。
“那是鸣鹤先生编的,我哪会那样!”
他胸腔轻颤地忍笑,忍了一会儿才盯着她轻声,“那次我中了麻毒箭,身子和五感麻痹,走不得路。我只是一面在河床上爬,一面在心里念着母妃,念着你的名字。”
“每我撑不住麻毒侵蚀,想要睡过去,你就从我脑子里跳出来跟我说,要我活着……唔!”
宋卿月两只胳膊勾住了他脖子,微红着眼,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即墨江年怔住,睁大了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