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待笤帚砸下,宋玉书一看清这两张脸,惊讶一呼:“靖、靖王……”
靖墨江年忙伸指于唇,低声:“叨扰先生!先放本王、先放我进你屋子里,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宋玉书呆滞须臾,忙不迭在前引路。
赵正奇将即墨江年背入他现居的卧房,又匍匐放即墨江年于榻上,宋玉书这才记起手中还拿着笤帚。
他忙放下笤帚去将门掩了,又去将窗户掩了,这才转到榻前局促道:“听说,咳,听说靖王今日于宫门外受刑,怎地到我这杏芳堂来了?”
说完,他眼睛直瞄即墨江年的臀部。即墨江年因臀部受了杖刑,只能伏身于榻。
即墨江年顺着宋玉书的眼风一顾,窘迫了神色,尴尬须臾向宋玉书道:“我欲借宿一段时日,不知先生可否方便?”
宋玉书望着二人,叹道:“那……玉书今夜便挪到他屋,这位小将军随我来,我也给你安排一间屋子。”
说完,他便带赵正奇出门,即墨江年忙冲他空一挠手,“先生看看今夜能否与我同宿,我有许多话想问先生!”
宋玉书嘴巴缓缓张大,稍后为难道:“这、这屋中就一张榻!”
“我不介意!”即墨江年大方一笑。
宋玉书艰涩道:“如此……倒也好!”
即墨江年又轻声:“劳烦别惊动卿月,别透露我来了!”
想起失魂落魄回来的宋卿月,又想起二人这事闹得阖城尽知,宋玉书眼眶微红道,“好!”
“卫菡还在先生馆中?”即墨江年又问。
“尚在!”
“也别告诉她!”
“好!”
赵正奇从皇宫背了即墨江年一路,累得几近虚脱。
待跟在宋玉书身后进了屋子,立时疲累往榻上一倒,有气无力道:“有劳小郎中看顾靖王了,末将委实太累,小憩一会儿。”
宋玉书强憋出个笑,道:“小将军歇息吧,靖王那头我看顾便是。”
幸得卫菡睡得早,若她看到靖王来了,不知会吵到什么样子,难保惊动宋卿月。
宋卿月自皇宫回来,也未向他说道经历了什么,这几日又早出晚归的,叫他摸不着头脑,不知事涉三方的这场婚闹又是何样情形……
既然靖王要问他话,他便正好也问上一问。
只是,当他回到屋子时,见即墨江年静伏于榻,纹丝未动。
他轻轻唤了两声,即墨江年只是未应,心下一惊,忙小跑到榻边,犹豫一番后,伸出手探上即墨江年滚烫的额头。
倒抽一口凉气后,他忙又给即墨江年拿脉,脉感一触即应,促急而宏大。
他惊出了一身汗,苦了他是个专攻女科的郎中,馆中风寒草药也不知齐不齐备……
待要起身去医馆内配药煎来,目光却落在即墨江年臀部,虽身上衣袍崭新,但臀部位置有鲜红的血迹渗出。
宋玉书哆嗦着手伸向即墨江年的衣袍,才将下摆撩起,即墨江年已然醒来。
“宋先生,”他伏面无力摆手,“别看了,皮肉之伤而已,宫中太医已上过外伤药。”
“皮肉之伤?”宋玉书心疼得心尖子直打哆嗦,“一百杖啊,若施刑的人下狠手,半条命都没了!不行,我得看看。”